黑暗里,刘彭离眼底仿佛弥漫着血光。
整个济东国无人不知,济东王刘彭离在天黑后,就喜欢去打劫杀人,在他眼里,那是一出扮演游戏,他扮演土匪,国民倾情出演受害者,人死了,财物被他掠夺走。
没人敢在天黑后出门,也没人敢在天黑后去地里种田,白日赤身裸体打理农田再羞耻,也总比晚上被杀人越货强。
他们唯一庆幸的是,刘彭离把这当成是游戏,遵守着游戏规则,天亮时绝不做杀人勾当,他们还有喘息余地。
“孩儿们”他呼唤家奴,语气兴奋又薄凉,“今晚劫些好活儿,换大钱,明天吃大菜,逛窑子”
家奴们“哦”地齐齐应声,眼珠子在月光下仿佛泛红。
何起和自己男伴邓陵在月色下奔跑。
济东国黑夜里不出门是惯例,但是他们今日需要磨的东西有些多,耽误到现在。主家又不肯留他们住宿,他们只能冒险,寄希望于不会半路撞见济东王。
“希望阿喜不要出来找我们。”何起担忧地说。
“不会的。我和阿喜说了,不管我们晚上能不能回去,都绝对不可以出门。”
“那就好,那就好。”
一只兔儿从他们面前窜过去,邓陵垂涎地多看了两眼那皮毛,心里可惜这是在晚上,不然他定要咬在后头,抓住兔子去卖。
忽然听得何起问“晚上弄不弄”
邓陵无所谓,“弄就弄呗。没钱娶女人,咱们只能互相弄。”
贵人们还把这玩意儿叫什么龙阳之好,说是雅事,对何起和邓陵来说,叫花子才会搞这等勾当,他们就是穷得和叫花子一样的人,搭伙过日子,两个人种田总比一个人种田种得多。
阿喜是他们从街角捡回来的女婴,一开始是想养大了当妻,可养着养着何起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养着养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操蛋地睡不下去了,两个穷鬼居然还敢去想养女儿他们真是脑子里进水了
邓陵把声音放得很低,“要是阿喜碰上那位不是处女,是处士就好了。要是能要了阿喜,带她去当妾就好了。”
“是啊”何起遗憾,“当妾多好啊,雇咱们推磨的大商,他家妾顿顿能吃粟饭,还有很漂亮的衣服穿,头上戴的那些,是金子做的吧。阿喜要是去了,也能享福”
邓陵“就算不要阿喜,让她怀上,生孩子也行。十里八村都爱能生的,咱们村头那生过娃儿的寡妇,好多男人帮她种地,想要娶她咧。阿喜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能生,可多人要了”
他们发足狂奔,想着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他们都能有钱娶妻,阿喜也能给富商做妾,吃肉酱,穿新衣,才转过弯,几把刀砍了过来,肉里翻出了血,何起眨眨眼睛,倒下去时,只满脑子想着别砍我衣服,阿喜看到尸体了,还能扒下来卖钱。
家奴把他们尸身翻了个底朝天,只从裤裆里翻出来几枚铜子,刘彭离一脸嫌弃,“晦气大半夜只能撞见这两个人,还是两个穷鬼寡人都没尽兴。”
家奴忙笑着讨好“大王,那方向有个村子。”
刘彭离撇嘴,“他们晚上又不出来。”
家奴笑道“往日大王是杀人越货,今日不若当个悍匪,杀人放火如何”
刘彭离大喜,“不错这个有趣你回头去领赏”说完,他打马往村子方向去,一群家奴纵马跟在后头。
阿喜抱着竹鱼笼,笑得很开心。
但是月上中天大翁和二翁还没回来,她望着始终紧闭的柴门,神情焦虑,又顾及大人交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找。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