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青霓手劲一用力,人踏前一步,刀身“呼”地掠去,逼得金兀术急急向后仰天,银光掠过他鼻尖,紧擦着上方飞过。
金兀术如黑豹般翻身闪向旁边,又似饿虎扑将过去,大刀紧紧咬着对方,运动时骨骼声如爆豆炸响。
两把大刀挥舞,卷起冲天尘土。
冷月如霜,地霜如雪。
“吃了肉还要杀我,真不愧是蛮人。”
“彼此彼此。”
不知是谁手上青筋暴起,也不知是谁手脚更加灵活,刀刃山崩般劈下,另一把刀又狠狠而来,地上还凌乱着白日战场遗物,破碎的甲胄,断裂的刀枪,“琤”弩箭破空而至,凶悍气息一札眼将二人分开。
远方百骑兵声势惊人,转瞬将至,十三岁的青霓抓着机会转身冲往城墙。
“休走”
亲兵气势如虹,欲要追上,不曾想,那少女冲了几步后,当真不走了,转身看向亲兵。
“我不走,你敢过来吗”
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打下,她在雨中将刀举了起来,脊梁绷直,不可一世。
有几名亲兵下意识就要冲过去,金兀术喊道“停下”
亲兵立刻停了下来,不明白郎君为什么要叫停。
金兀术凝神望着十三岁的青霓,好几息后,直接转身,背对着她,命令亲兵“回去了。”
亲兵们更加迷惘了。
人头就在眼前,郎君为何不收割
十三岁的青霓一直维持着雨中站立的姿势,雨水浸透衣衫,打湿了脸上遗憾的表情。
私聊十八岁好可惜,他们要是再靠近一点,我就能放弩射杀他们了。
私聊十三岁是啊,可惜那金兀术脑子还在,我本来以为打着打着,他热血上头,我转身逃跑,他就会追上来呢。
“居然不上当”
十三岁的青霓杀气腾腾地收刀入鞘,满脸不高兴回了城头。
那边,金兀术带着亲兵远走,有一名亲兵问出了口“郎君为何不许我们去杀了那女将”
金兀术偏头一看“是你啊。”之前阻止他喝酒,被他收入麾下那个士卒。
亲兵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马匹慢吞吞地向着白马山走,金兀术揉了揉手腕。
那女人力气真大,好几次大刀砍下来,双刀相接,震得他以为自己手腕要没知觉了。
“因为她站在弩箭射程范围内。”金兀术带着一股微妙地敬佩“她绝对敢对墙头喊向我射弩,她那些同袍,也是真敢射。我不确定那弩是先射中她,还是先射中我,我不想和一个疯子赌命。”
金兀术不赌自己的命,但他能够狠心去赌士兵的命。
第二日,云销雨霁,宗颖领着宋军连夜赶来,围住白马山金人营寨时,才发现此处已人去营空。仓库一片狼藉,焦黑的土地与木柱,散落在地的粮食碎屑,砸毁的攻城器械随意堆放,放草料的地方早已空无一物。
“他们全部撤出白马山了”
宗颖蹲了下去,摸索起骑兵痕迹,心头沉甸甸。
“似乎确实已全部后撤,分了三路,一路撤过白马浮桥前往黎阳,一路绕过滑州,直奔新乡。这两处,都已成了金贼大本营,有根基在,便无法对他围城打援。”
“还有一路呢”
宗颖看向傅选,对方本是领着自己那一支人马,前来与他会合,共围金贼。
“还有一路,就是被兀术舍弃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