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蒙适匆匆进帐, 向金兀术汇报“四太子,弓弩手已埋伏好了,一共三排, 三轮射之下必无生机。随太子入宴的一百一十丁也准备好了”
不想,四太子疑惑地看他“你准备这些作甚”
完颜蒙适大着嗓门“不是要杀那五十宋人待他们入宴后,一百一十丁坐于四太子与宋人中间, 隔开长长道,也不怕他们突然发难。四太子你退开后, 弓弩手就会射箭, 将他们射杀在这里四太子休要多心, 这一百一十丁,俺与他们说了,他们死后,俺给他们家钱, 一家三千钱,他们就争着来了”
四太子听完, 便笑道“那你可省一百一十个三千钱了。”
“啊”
“宋人不会来了。”
“为甚这不是还有一整个白日”
“你不了解宋人, 他们比狐狸还狡猾和懂得隐忍, 倘若是刚开始那几日,或许还会冲动过来,如今都第七日了,他们必然是被其他宋人劝住用得都是一些说烂的话儿,什么审时度势,什么隐忍且待来日, 什么长久之计, 什么牺牲要有价值, 什么不能因小失大被如此一劝, 这脚,恐怕就迈不出去了。”
金兀术拿起桌上水囊晃了晃,听着里面水声激荡,向南方宋国土投去不屑的目光。
这要是他们女真汉子,被人挑衅,双腿一夹马腹就冲过来了,偏只那些个汉人会想前想后,这也顾着,那也顾着,满脑子得失衡量,在士气上怎么比得过女真。
“四太子”
有金兵脚步咚咚地快跑而来,进了营帐便叫道“那五十个宋人来了就在壁门外”
“啪”一声水泼响,水囊掉在金兀术鞋边,他眼睛快要瞪成铜铃了“什么还真的来了”
这些人难道不怕死
整整六天,攻营之势如河流滔滔不绝,到了第七天,却像是大石头从天而降,“嘭”一下,堵了流水。
河北义军不再进攻金人,金人也不再派兵出来围剿他们,一双双眼睛望着通向壁门那条路,看着黄土、草叶以及间或蹿过的兔子。
大半日过去了,路上不见一人,有士兵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是不是不会来了”
没人回答他。
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会不会有人来。谁也不知道来的是不是那些人。
风声过来了
“我好像听到了笑声。”刚才那士兵下意识开口“你们听到了吗”
“呼”
风陡然加大,远处,黄尘高高掀起,马蹄踢踏,少年一声声笑传来。
“来和爷爷比一比谁拿第一”
“去谁是你爷爷”
“当然是我草”
“哈哈哈乖孙子,快叫爷爷”
近了,近了,少年们鲜衣怒马而来,看到高高壁门,猛地一拽缰绳,骏马高高嘶鸣,前足飞抬,又重重踏下,扑起黄沙。
“兀术”
他们大声喊“开门我们来了”
不仅仅是金兀术,从玩家们策马奔腾而来,大声叫喊那一刻,所有金兵都被惊动了,他们盯着壁门,瞳孔震动。
真、真的来了
“开门”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缓过神,四太子的声音便出现了。
“迎客”
高大的壁门吱呀朝里拉开,烟尘“呼”地划过,少男少女们利落下马,身躯被烟尘盖过,又很快显现。
所有金兵都看到了。这些人没有任何犹豫便往营寨里走,步履轻快,一张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