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有多少人气到吐血,有多少药材铺子补血顺气的药材被搬空,已不得而知,反正,他们气他们的,兵卒们高兴兵卒们的。
“这样说,以后俺们娃儿就能当大官是吗”
兵卒们满脸不可思议。
便有人和他们解释“不是一定能当官,是要先念书,如果念书厉害,考过了科举,才能当大官。”
兵卒们操着乡音,乱乱糟糟地说“俺们晓得咧俺们晓得只要娃儿好好跟先生学,以后就能当官”
“陛下是个好人”
“陛下念着俺们咧”
兵卒们丢掉了手里兵器,高举双手欢呼。
他们上战场,就是去给老刘家卖命,这些就是他们的买命钱,现在知道倘若不幸死在战场上,至少能给子孙后代捞回来一个当大官的机会,他们便不那么怕死了。
刘彻侧耳去听,风里仿佛传来兵卒欢天喜地的呼喊,充斥着对他的感激。脸上便露出一点笑,“张汤,可听到了”
立在下首的酷吏稳重地点头“臣听到了军心在陛下掌中。”
“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张汤微微垂首,等着刘彻发令。
“学官之事,由你负责。此外,探查清楚有没有死事家人被欺辱,如果有”
一宦者从阴影处走出,对着刘彻恭敬俯身,高高捧着一柄剑。刘彻从鞘里拉出剑身,它横亘在宦者掌心上,阴寒得有些摄人。
“此为太祖斩蛇宝剑。”
刘彻缓缓地说。张汤注视着主位上这位雍容华贵的男人,自己的主上,下意识绷紧了肩。
“如果你发现有人欺辱死去将士的家人,持此剑斩之。不论是谁。出了事,朕给你担着。”
“不论是谁”
刘彻瞥了他一眼,为他安心“王公贵族,地方豪强哪怕是太子门客,是皇后亲属,是大将军旧故,是冠军侯之友,敢有欺辱遗孤者,死不足惜。”
至于太子、皇后、大将军、冠军侯本人刘彻有信心,他们绝不会做那般下作之事,尤其是大将军和冠军侯,身为军人,他们最痛恨这种事。
大汉天子豢养的豺狼俯首,“臣”
“领命”
他会按照主上要求,去撕碎一切主上想要撕碎的人,爪牙的锋芒,刀剑的刃口,完全显露。
刘彻看着张汤接过太祖斩蛇宝剑,看着他步履沉稳,欲要出门。
“张汤。”刘彻意味不明地说“朕不需要有能力的丞相。”
张汤脚步一顿,“唯。”
张汤一路往宫门外走,与入宫汇报战事的卫青、霍去病打了个照面。大汉天子曾言群臣下大将军,张汤侧身站到路旁,行了一礼,以示恭敬。
卫霍二人并非傲慢之人,顺着礼节回了一礼,双方短暂交汇又错开。
走了几步后,霍去病回头看了张汤背影一眼,轻声对卫青说“寒冬腊月,他居然出汗了”
卫青敛眉想了想,“或许是陛下交代了他什么”
张汤回府,奴婢诧异,小声提醒后,张汤才发现额头已经黏连了一片汗。奴婢为他打来一盆水,仔细为他擦拭额头,白布浸入水盆又捞起拧去水,张汤垂眸,水盆倒影里他的瞳孔在水波中微微颤抖。
他如今官位名义上为御史大夫,朝中隐隐称为副丞相,实际权利更是越过了丞相。他不甘心只为副,不为正,尤其是现任丞相平庸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让他服气。他已经在谋划怎么把丞相庄青翟拉下马了,前段时间才坑过庄青翟一回。
原来原来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