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带着焦急不安的情绪,时不时看一眼紧闭房门。
霍去病稳稳坐着,姿容清俊。
刘据低声“表兄”
“嗯”
“阿父会不会将太傅”
“不会。”
霍去病一如既往少话,也没告诉刘据缘由。他只换了个姿势,往栏杆上一靠,一条腿屈起,一只手抓了亭中果盘里鲜果,衣袖擦了擦就往嘴里啃。神态悠闲。
陛下并非无容人之量之君。
屋中,刘彻盯着汲黯,忽然换了话题“朝中有卫霍,匈奴不足为虑,为何你还念着和亲”
“陛下可听说过民间一首童谣”
“什么”
“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人何在西击胡。”
汲黯认真道“战事起,百姓便会受苦,臣于心不忍。卫将军与霍将军既然打得匈奴疲惫,使他们向我大汉请求和亲,陛下为何不应为何非要打到匈奴亡族灭种百姓何辜”
“因为”
“朕不愿向胡人低头”
汲黯脸色一白。
刘彻唇角弯了弯,傲慢地说“他们算什么东西,蛮夷之辈,也配朕用和亲来息战即欲和亲,以单于太子为质于汉,岂不更妙”
“陛下”汲黯还想要试图努力一把,被刘彻撩袍起身的动作堵住音。
幽暗灯火前,陛下眸色沉沉,一直盯着他看。
“汲长孺,对于匈奴,朕也忍过,如今朕已无需再忍了。”
“大汉与匈奴,如今攻守之势异也”
有那么一瞬间,汲黯差点被刘彻说服了。
也只是“差点”而已。
“陛下,若不将臣下狱,臣依然会不断请求陛下息兵。”
汲黯已经做好了被陛下怒而斩首的准备,为人臣,言语不当,当死
然而,四目相对后,陛下却只是平静地对他说“公为社稷之臣,若朕某日容忍不下了,朕必善待公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