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原义无从抵赖。
全家夺氏除族,原义及两子自戕,膝下血脉流放。姻亲牵连大半,不少人被夺官除爵,全家逐出西都城。
本属原义的封地仅存少许,是其战功所得,不属族内分封。其余分给遇害族人,公子鸣也分到一块。
因受害的族人皆是孩童,由其父母做主,从兄弟和同族过继,延续香火继承封地。
“赎罪之土,尔等不可触碰”
三家的做法出奇一致,家主当众做出决定,不容许任何人违背。
家中儿孙多能理解,明白封地由来,不会妄动心思。有个别人眼红,大势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惹来非议。
公子鸣尚在养病,他的封地由羊夫人暂管。
见到国君府来人,知晓对原义一家的处置,羊夫人大感痛快。虽不能亲手将原义碎尸万段,也狠狠出一口恶气。
以原义为鉴,原氏族内能安稳一段时日。今后有人动心思,必三思而后行,断然不会如原义不管不顾,行卑劣手段。
“来人”
宣旨的侍人离开后,羊夫人召府令前来,清点侍人带来的箱笼,一并归入府库。
原义被收走的不只封地,还有全部家产。西都城的房舍封存,库中金玉珍宝全部移走,登记造册后分给苦主。
家臣有罪问罪,无罪遣散。
家中的仆人奴隶被瓜分,不留一人。
郅玄看过册子,确认无误,下令分别送入苦主家中。
公子鸣的赔偿最先送到,装满五辆大车,整整二十只半人高的木箱。因装得太满,箱盖都难以合拢。
车后有二十名奴隶,都是身强力壮,在原义家中干活。封地中留有更多,需羊夫人派家臣前去接手。
登记的册子随旨意一起送到,羊夫人看过之后递给府令。
“仔细收拢,不得疏忽。”
“诺”
府令双手捧着册子恭敬退下,就在院中逐箱清点。确认无误,由家仆抬入库房。送来的奴隶安排做粗活,府内的人手顿时宽裕许多。
院中人声远去,羊夫人召来婢女,问道“莺近日如何”
“回夫人,女公子不出房门,心情不佳,膳食用得不多。”
婢女所言十分客气,实际上原莺不愤被软禁,隔三差五就要发一顿脾气。室内摆设不知摔坏多少,铜灯换掉二十多盏,幸亏没有引起火灾。
羊夫人听侍女禀报,见其欲言又止,即知话中未尽。
“实言。”
见羊夫人面色冷峻,隐有怒色,婢女不敢隐瞒,将实情和盘托出。
意外地,羊夫人没有发怒,只有失望,无尽的失望。
她不免怀疑,当真能扭转原莺的性情
如果做不到该当如何
拘在身边的确是方法,可她终有闭眼之日。等她不在,无人拘束,原莺难保会昏了头酿出乱子。
以国君之智,原莺蹦得再高,不过跳梁小丑。可她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原桃,牵连到公子鸣
原莺是她的血脉,原桃和公子鸣同样是。
不想最后无法挽回,她是否该狠下心,先一步掐灭隐患。
羊夫人想得极深,头又开始隐隐做痛,一阵接着一阵,针扎一般。
婢女见状担忧不已,请示羊夫人是否唤医。
“不必。”羊夫人闭上双眼,命婢女退下,准备熬过这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