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是做不到,而是无人设想。
郅玄的计划称得上胆大妄为,遇到中都城鼎盛时期,简直就是虎口拔牙,龙头锯角。
如今情况则不然。
中都城的衰弱有目共睹,不是郅玄也会有其他人,区别仅在于时间早晚和手段高低。
诸侯会盟没有越过氏族政权的界限,不损害天下氏族利益,反而加固诸侯国权柄。
中都城伤的是里子,面子仍好好挂着。天下共主的象征意义依旧存在,甚至比以往更加牢固。
赵颢曾参与过诸侯国结盟,郅玄提出的诸侯会盟,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概念。
“合大小诸侯,一匡天下。”
短短几个字,落入眼中,印入脑海,掀起滔天巨浪。
迎上赵颢的目光,郅玄挑了下眉,半点不感到意外。如今的赵颢不再是北安国的卿,而是南幽之主,他考虑问题的方式必然会发生改变。从不同角度出发,得出的结论会截然不同。
“君以为如何”郅玄靠向车壁,单手搭在腿上,姿态十分闲适。反衬出赵颢此刻的严肃,显得迥然不同。
赵颢没有出声,将竹简放在膝上,手指一下接一下敲击,声音十分有规律。
一缕热风吹过车厢,没有带来丝毫凉爽,反而让郅玄的额角和脖颈又沁出汗水。
汗湿领口,绣着金线的布料贴在脖子上很不舒服。
郅玄扯松衣领,呼出一口长气,觉得舒服许多。动作间,晶莹的汗珠沿着侧颈滑落,聚在颈窝处,覆住一小片渐淡的红印。
赵颢不自觉走神,视线随着那一抹晶莹移动,脑海中似有弦绷紧,随时可能断裂。
郅玄发现后,扇风的手一顿,嘴角翘得更高。无视蒸腾的热意,拉近两人距离。一手撑在赵颢膝上,另一手挑起赵颢的下巴,笑意盈盈,在赵颢耳边轻声道“君热否”
话音刚落,有力的手掌按在郅玄腰后,灼烧出火焰的温度。
郅玄歪了下头,对上赵颢双眼,能清楚看到黧黑深处的暗火。
一股凉意伴着酥麻爬过脊背,明明是对危险的警觉,他却感到愉悦,眉欢眼笑,万分得意。
这种感觉有些不对劲,郅玄却不打算压抑。
眼前的美人是他的,每一缕青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属于他,彻彻底底,不容置疑。
今生今世,这种关系都不会改变。
既然如此,他何需压抑。
本就属于自己,遇烈火焚身,哪怕是焚烧殆尽,也是甘之如饴。
砰地一声,车窗关闭,能横卧五人的车厢陷入幽暗,隔绝外界所有视线。
郅玄环住赵颢的脖颈,发出一声轻笑。
反正已经够热,不如再热一些。痛痛快快放纵一回,未尝不是一场乐事。
刻满字的竹简摊在角落,赤红和玄黑覆于其上。
玉色温润,彩宝夺目,数颗圆润的珍珠落在衣袖间,于昏暗中滑过几许微光
理智遇热意缠绕,转瞬间被吞噬殆尽。
青丝铺展,如一张惑人的网。
无需引诱,目标已是飞蛾扑火,身陷其中,再不愿挣脱。
离边境尚有一段路,郅玄和赵颢不约而同选择任性,将正事丢在一旁。
诸侯会盟关乎天下大权,不是轻易就能决断。
郅玄是提出概念之人,需完善全部框架,丝毫不能马虎。
赵颢则要加紧步伐,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