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话刚出口就遭到粟虎等人一致反对。
纵有千般理由, “礼仪”二字压下来, 他也不得不改变主意。
几次商讨之后,郅玄采纳卿大夫们的建议, 由五百甲士护卫,摆出全副仪仗, 择吉日从西都城出发, 沿制定好的路线前往边境。
郅玄本意弃车乘马,一行人日夜兼程, 尽可能快地穿过氏族封地。不下旨意, 提前不打招呼,能最大程度看清各地的真实状况,未尝没有微服私访的含义。
粟虎等人数次上言, 唇焦舌干, 好说歹说, 方才打消他的念头。
如果郅玄身份是公子甚至是世子, 任性一回倒是无妨。可他身为国君, 为国之表率, 在关乎到礼仪章程时必然要做出妥协。
“君上, 此去边地,望夏末能返。”
路线由六卿商讨, 沿途经过数个氏族封地,全都是大氏族。个别小氏族散落其间, 基本都是大氏族的附庸。
拿到标注过的舆图, 郅玄微一思量, 就能猜出背后关窍。
人都有私心,氏族自然不能例外。
不能说粟虎等人有错,为家族谋取利益原就是家主职责。
这张舆图送到郅玄面前,证明他们没想故作聪明,也不会遮遮掩掩,而是一切摆在明面上。郅玄猜出原因也会给众人几分面子,不会感到被冒犯。
自从打下东梁半土,携大胜而归,郅玄和国内氏族就进入到蜜月期。
草原的利益尚未取尽,又从东梁获取大量土地人口,今岁有丰产粮种,更有能熬糖的甜菜,一桩桩一件件,分开都是巨大利益,遑论在郅玄手下整合,如期分给各家氏族。
卿大夫们看到国君的诚意,自然投桃报李,在政事和军事上大开方便之门。只要不触碰到家族根基,大氏族们愿意主动让步,助郅玄进一步夯实君位。
在郅玄和氏族的共同努力下,一切都在良性发展。西原国犹如轰鸣的列车,争分夺秒向前飞驰。车上的人必须抓紧,稍不留神就可能掉队。
这样的发展令人羡慕,却很难仿制。
西原氏族之所以有此表现,全因郅玄能庞大利益。土地和人口多到短时间内消化不完,全族上下都需要调动起来。甭管白发苍苍的老朽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都要为家族尽一分力。
这种情况下,各家忙于内部事务,根本无暇和旁人争权夺利。
邻国氏族为争夺一块封土,需要在朝堂上大战三百回合。西原国氏族完全不用。对他们而言,草原上的土地取之不竭,东梁土地又入囊中,根本不用去争,简直就是掰开下巴往嘴里塞。
时至今日,郅玄不需要担心氏族为土地利益打起来,最尖锐的矛盾反而是人力资源,尤其是识文断字的人才。
国君的召贤令是个引子,为氏族们打开新世界大门。各家家主豁然开朗,自家人手不够用,大可以挖别人墙角。
不客气点讲,摘果子远比培育种子省力气。
于是乎,在郅玄的带领下,西原国氏族纷纷发生蜕变,扛着铲子盯上邻居家门。
小国被挖墙脚,没办法扭断挥来的铲子,也不能阻挡移位的墙脚,氏族没办法去找国君闹,国君又能去找谁
思来想去,国君们干脆学习漠侯的生存之道,扯下脸皮不要,要么派遣行人要么亲自出面,对着西原侯嘤嘤嘤。
一个两个且能对付,七八家一起找上门,郅玄被嘤嘤嘤得脑仁疼。偏又打不得骂不得,态度稍微强硬一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