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庸侯现在北都城。
国君昏聩贪婪,被国人逐走是自作孽。可身为臣子却和暴乱的国人站在一起,还要一同转投别国,怎么想都有些尴尬。
去草原能避开庸侯,对家族今后的发展也十分有利,如何选择,几名家主都是心中有数。
决定既下,庸都迅速变得喧闹起来。
氏族的马车排成长龙,车上满满登登都是金绢和粮食。
考虑到草原的生存环境,各家把家具全部带上,连门板都一并拆走。若非房子是夯土结构,实在很难移动,估计会将“举家搬迁”具象化,扛着房子一起走。
氏族带头,国人庶人受到启发,搜集木料装订大车,家中能带走的一样不落。瓶瓶罐罐不提,垫床板的泥砖都没留下半块。
王宫大门敞开,逃走的氏族家中也乏人看守,却没有遭遇哄抢。明知库房中堆满粮食,锁头能轻易砸开,依旧无人动手,粮食始终没少一粒。
有人提出分粮,立即有老者出面制止。
“我等逐君是国人之权,夺粮却会触犯律法。如今投向他国,试问谁愿收留一群无视律法规矩之人”
北安国来人留在城内,目睹一切,郑重提笔记录,对庸国人的言行十分佩服。
等到出发当日,庸都城门大开,以几家氏族为首,满载的车队鱼贯而出。
城内牛马有限,部分大车由人力拖拽。从拉车人身上的衣物可以看出,其中有不少是奴隶,八成还是氏族逃奴。
对此,北安国来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庸国人也当没看见,任其跟在队伍中,和众人一起离开。
车队行进途中,陆续有队伍加入,大多是背着包裹的村民。他们听到消息,接连从出逃氏族的封地赶来。
庸国税赋冗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收成还不够交税。
庸都的情况无需赘言,日子能过下去就不会发生国人暴动。封地中的情况更加糟糕,丰年亦有饿莩。实在活不下去,许多人只能舍弃田地,逃入山中做了野人。
暴乱的国人孤注一掷,坚持要投奔公子颢,只为能寻一条活路。
队伍越向前走,加入进来的人数越多。等抵达预定地点,蜿蜒的长龙已然看不到尽头。
庸国虽小,国人庶人加起来也有十几万,加上跟随队伍的奴隶,足足超过三十万。
这么庞大的数量,赵颢不可能独吞,也不具备独吞的条件。除去约定交给郅玄的部分,北安国氏族也能沾光,或多或少,大家都不会落下。
不过赵颢提前说明,氏族必须依照约定行事,给庸国人田产房屋,奴隶也要妥善安置,不能随意饿死。
不愿错过如此大的好处,氏族们答应得十分痛快。不过是些许房屋田产,通通没有问题。
在约定地点,早有数队车马等候。
庸国人将在此处分开,或前往草原,或去往北安国内。
由于人数太多,过程难免嘈杂,还曾出现短暂混乱。队伍中的庸国氏族主动站出来,帮助来人整理队伍,尽可能解决麻烦,不使迁移出现问题。
耗费三天时间,各支队伍分配完毕。
颢城和玄城遥远,前往草原的队伍最先出发。由几家氏族带头,队伍中的国人庶人如同有了主心骨,行动算得上有序,没有发生任何混乱。
这一幕被详细记录下来,分别送往郅玄和赵颢手中。
虽然庸国氏族在国内不显,以其目前表现出的能力,在草原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继第一批人离开,其余各支队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