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挑眉,貌似心存不解。
郅玄逐渐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认真,漆黑的眸中似有暗火跳跃,浓墨堪比夜色,直将人吸入其中,永恒坠落。
“不想放你走,舍不得你。”郅玄扣住赵颢的下巴,凑近他,沉声道,“不如将你带回西都城,建一座宫殿把你关进去,不许任何人看,更不许你见任何人。用黄金做成锁链,拴住你,像拴住不驯的鹰”
郅玄没有想过自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起初只是玩笑,想看一看赵颢的反应。不想越说越认真,仿佛是道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野蛮的占有欲,冰冷狂暴,不容许拒绝。
最致命的是,身为西原国君,只要短暂抛开理智,话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做到。
他未曾料到自己会有如此激烈的情感,激烈到让他都有些害怕。先前还怀疑赵颢有病娇潜质,如今来看,他也没比对方好多少。
郅玄的话戛然而止,双目凝视赵颢,努力抑制腾起的黑暗。赵颢耐心等待,见他无意继续往下说,大手托起他的后颈,咬一般吻住他的唇。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谁是掌控者,谁又是囚徒
危险的气息在周身弥漫,靡丽焦灼,如绽放在黑暗中的焰火,危险致命,却引人沉迷,控制不住地飞蛾扑火。
郅玄直起身,双手探入赵颢的发间,强迫他抬起头。
居高临下,郅玄有刹那恍惚,仿佛自己正抓着一头美丽的凶兽,稍有不慎,对方就会挣脱束缚,亮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恍惚悄然褪去,郅玄低下头,将之前覆盖唇角的疼痛还了回去。
此时此刻,什么清心寡欲,什么君王自省,全都见鬼去吧
热焰狂烈,不似欢好更似较量。
男人的天性中就带着野蛮因子,不管外表是文雅还是粗犷,一旦这种野蛮被激发,很难得到平息。
郅玄恰恰处于此等境地。
他明知自己该克制,可他偏偏不想,反而任由理智被情绪淹没,彻彻底底沦陷。
只有这一次。
郅玄不断告诉自己。
他允许自己失控一次,今日之后就会收敛,压下内心深处的狂暴,重新做回一名合格的国君。
心中这般笃定,郅玄双臂用力,瞬间掀翻赵颢,按住对方的肩膀,单手梳过落在额前的发,笑得肆意张扬。
他的发簪早就不知去向,赵颢系发的绢绳也被扯断。
青丝缠绕,情思万千。
分不清谁属,在氤氲中结发,交织缠绵。
帐外的侍人一如既往,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塑造成一尊雕像。只是听到帐内的动静,心中仍不免怀疑,难不成君上和公子颢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帐内不叫人,侍人不敢妄自窥探。唯有怀揣着疑问继续守着,随着夜风卷起,任由自己被夜色吞没。
彻夜放纵不知收敛的结果,郅玄差点起不了榻,被巫医和桑医盯着灌药,强迫他和赵颢分帐,至少两天内不许再胡闹。
见到两位老人的神色,郅玄摸摸鼻子,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过,老老实实听从建议,没有再被美人诱惑。
两人不再放纵,总要找些事情来做。
于是乎,大帐内挂起地图,郅玄和赵颢开始商讨双城事务。进一步延伸,等到双城内的工程全部竣工,接下来该如何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