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过正午,冷风稍歇,赵颢下达命令,全营上下开始忙碌,准备明日启程。
郅玄营内同样在忙,看似杂乱喧闹,实则有条不紊。绝大多数人都是喜气洋洋,期待草原之行。
甲士归营后,同负责登记的下大夫交接,将大车归库。其后去往大帐求见郅玄,送上赵颢的礼物。
木盒四四方方,两个巴掌宽,四角包铜,外观十分精致。
“公子颢可有他言”郅玄问道。
“回君上,只送此物,未言其他。”甲士如实回答。
郅玄点点头,让甲士下去,移近木盒,掀起盒盖。
盒盖入手很沉,不知以何种木料制成。打开的瞬间,一片彩光,差点晃花郅玄双眼。
只见盒子里满满都是彩宝,还有数颗龙眼大的珍珠,可谓是价值连城。
郅玄拿起一枚珍珠,不由得想起昨夜。回忆指腹触碰的温热细腻,连忙放下珍珠,掌心压在盒盖上,暗道美色误人。
“栽了。”
郅玄叹息一声。
食色性也。
面对那样一个大美人,不动心是假的,他这也是人之常情。
当日,郅玄不只收到赵颢的礼物,还收到公子瑫的谢礼,整整两大车金绢。
以价值而言,完全比不上盐湖金矿,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好在摆出态度,没有装作不知道,将事情糊弄过去。
漠夫人获悉此事,仅是掀了掀嘴角,不予置评。婢女送上汤药,她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药碗,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婢女本该离帐,却迟迟没有动作。许久,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夫人,奴错了”
婢女跪下时声音很重,碰撞到膝盖,即使有裙裤阻隔也会留下淤青。
漠夫人依旧闭着双眼,似不听不闻。
婢女咬着嘴唇,开始不停磕头,直至额头淤青,出现血痕。
“行了。”漠夫人终于出声,睁眼看向婢女,道, “多久了”
婢女额头触地,颤抖着声音答道“今岁夏末,公子瑫找上奴,说、说只要听从他,就给奴金绢。”
“只有金绢”漠夫人侧过身,俯视跪在地上的婢女,“你是兄长送来给我,懂得用药,这点东西就能让你心动”
婢女惶然地抬起头,对上漠夫人的双眼,心底防线终于崩溃。
“公子瑫承诺,会让奴改变身份,不再做奴婢,做妾夫人。”
“这才对。”漠夫人没有发怒,反而笑了,“他是不是还告诉你,等你生下一儿半女,会将我的嫁妆分你一份,给你的孩子封地良田”
婢女汗如雨下,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嘴里不停道“奴错了,奴真的知错了”
“行了。”漠夫人不耐烦再听,打断她的话,“同寝没有”
“有两次。”婢女脸色苍白,话出口时又变得涨红。
“两次啊。”漠夫人依旧没发怒,双手交叠,手指轻敲手背,沉吟片刻,道,“自今日起,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两年,两年内必须生下一个孩子。成功了,无论细瑫如何,我都会让你成为他的妾,懂我的意思吗”
婢女倏地抬起头,面上血色全无。
“夫人的意思是”
“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你在我身边,你的家人还在漠国。”漠夫人垂下目光,看着新养的指甲,“你也可以告诉细瑫,我不阻拦。”
婢女颤抖着趴在地上,心知自己没有第二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