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顺利,在仪式即将结束,两人走下会猎台时,变故突生。
狂风平地而起,大雪从天而降。
一道凛冽的龙卷自北袭来,顷刻吞没外围的甲士。
旗杆在风中折断,玄黑和赤红的旗帜在风中撕扯,瞬间卷至高空。
冷风呼啸,荒原的野兽纷纷蜷伏在地,远处狼群发出凄厉的嚎叫。
营盘中的战马变得焦躁不安,少部分竟然挣脱缰绳,撞开挡住营盘的围栏,撒开蹄子四散奔逃。
天空中乌云堆积,不见半缕阳光,白日骤成黑夜。
风雪交加,雪虐风饕。
狂风甚至掀翻了战车。
绳索断裂,战马嘶鸣,木铜打造的车身在地上翻滚,轰然撞上另一辆战车。刹那间碎屑飞溅,车身变得四分五裂。
车上的人匆忙跳下,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勉强逃开压下的车身。
周围的甲士迅速闪避,被人群拥挤躲不开,只能擎起盾牌护住双眼、脖颈和前胸,避免被飞溅的车身零件伤到要害。
狂风呼啸而过,会猎台下一片狼藉。
卿大夫们自顾不暇,根本无法下达命令。甲士尚能维持基本队列,后方的役夫和奴隶却陷入慌乱。有不少人在混乱中受伤,还有人被吓得趴在地上不停颤抖,口中念念有词,不断祈求上天和神明。
郅玄的战车位于会猎台北侧,第一波遇到狂风侵袭。
风卷过车身,驾车者拼命抓紧缰绳仍无法完全控制住战马,以至于战车脱离队伍,被战马拖拽着一路向前。
战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近乎不受控制。
郅玄不想被甩出车厢,只能牢牢抓住车栏。
他试图看清前方,刚刚抬起头,大量的碎冰和石块就迎面袭来。若非闪躲及时,就不是在额角留下血痕,左眼都可能被刺穿。
“公子,莫要起身”
在戎右的提醒下,郅玄立刻趴低身体,依靠车壁的阻挡,避开袭来的雪花和冰棱。
随着风力进一步增强,甲士也无法继续维持队列。甲长扯破了嗓子,声音照样被风雪掩盖。命令无法有效传达,周围一片黑暗,再是训练有素也难免陷入惊慌。
由于两国甲士同在会猎台下列阵,多数人混乱时搞不清方向,很快混杂在一起。距离五步都无法分辨,只有面对面,依靠对方身上的皮甲颜色才能辨别身份。
大量战马受惊,带着战车左冲右突,几次差点碾压甲士。
有卿大夫狠下心,命驾车者和戎右杀马,勉强使车停下。不等车上人松口气,突然被后方奔来的战马撞飞,摔倒在地,差点被车轮碾压。
郅玄躲在车壁后,在飞驰中,恰好看到一个落下战车的身影,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北安国氏族。
该人落地后并未陷入惊慌,而是抄起甲士掉落的长戟,横扫对面奔来的战马。
刹那之间力量相抵,木制的戟杆和马腿一并折断。
失去战马的牵引,战车因惯性继续向前,最终倒扣在地上。车上三人身手了得,反应也相当快,在车身倾覆的同时纵身跳了出来,避免被车厢压住。
危机并未就此解除。
混乱中,有数匹受惊的战马横冲直撞,眼看就要撞飞地上之人。
“小心”
事情发生在眼前,郅玄来不及多想,在擦身而过时,单手抓住车栏,身体探出,毫不犹豫地递出另一只手。
“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