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毛笔都拿不好、运不稳,用法宝当笔,就更难运笔。
若不是她对意趣的领悟相当充足,弥补乃至掩盖了运笔的短板,恐怕用玉清剑写出的书文根本不能用。
所以她还是应该用回毛笔
想到这一层,云乘月放下了剑。她迟疑起来,因为她根本没准备趁手的笔。空间里那些笔都是平时练字用的,所谓“用秃了的毛笔才是最好的练字工具”,她一直用得很安心,根本没准备可以传导灵力的上好毫笔。
“镇山河”虽然好,可此前她答应罗老师,幻境中只用一次食言还是不好的,容易道心生尘。
正迟疑间,却听薛无晦说“我在你锦囊中放了一支。”
“放了什么”云乘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惊讶起来。她赶紧去摸,果然在一个木盒子里找到了一支陌生的笔。
这是一根极普通的中毫笔,笔杆重量不大均匀,想来用料并不名贵;笔毫部分有陈年墨色,也分了些岔,看上去是用过的,但被人精心保存着。
云乘月将它拿在手里掂了掂,不经意瞄见笔杆中央刻了一行小字赠君一枝椿。没有落款。字迹纤细、字体瘦长,显得懒洋洋的,不大庄重;可看似随意的几个字,却很融洽地形成一个整体,足见书写者颇有功力。
她有点喜欢这字,甚至觉得自己也很想练成这样。但她只是随便这么一想。
“这难道是香椿的木料”好像有什么梦中见过的景象一闪而逝,她想不了很具体,却不知不觉笑起来,“有些年头了,这该不会是你用过的吧”
这话说得并不认真。
薛无晦却点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罕见的认真“是我幼时求学用过的笔。是香椿的木料,不名贵,但好用。千年前的木料又蕴养多年,对灵力触感敏锐,很适合给初学者练手。”
云乘月怔了怔“原来这真是别人送你的笔那有些贵重了。多谢你借我用,我一定好好爱惜。”
“不。”
“嗯”
“送你了。”
“送我”她再次吃了一惊,还有些说不清的惘然,“这种意义特殊的笔,还是”
他摇摇头。幽光映在他脸上,映得他眼神也像幽幽的,仿佛蕴藏着什么说不出的言语;可他选择沉默,就像夜色总是倾向于沉默。
他只说“我用不上了。”
云乘月就收下了这支笔。
也许被人用惯了的物件都有灵性。虽然是第一次握住这枝有点怪的笔谁会用香椿树做笔杆呢,她却觉得很亲切。重量不均的笔杆很光滑,细微的刻字也并不影响手感,连有点炸毛的笔锋,在写起来时都变得柔顺自如。
果然,换了使用真正的笔,她写出的“光”字虽然不再光华圆满,结字却稳了许多,总算有点法度工整的意思。
云乘月仔细收了笔,手捧一团盈光,朝前路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停下了脚步。
寄宿在她体内的“梦”字忽然震动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云乘月将它放出,它立即飞了出来,一头想往前冲,却又迟疑着停下,好似在回头看她。
云乘月说“你发现了什么,就去。”
由于“梦”字已经和她产生了联系,她能够感觉到,前方道路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梦”字。
有了许可,“梦”字终于无所顾忌,在半空飞出一道弧线,继而化为一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