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骁失声“你做什么”
他劈手要松剑,却被宫惟一把攥住定在咽喉间,拉锯中尉迟骁竟然争夺不开,只听少年就那样轻柔而残忍地微笑道“――或者已经被夺舍,从此变成了那位传说中的刑惩院长,宫徵羽”
锵
剑柄撞上墓道,尉迟骁终于把宫惟鲜血淋漓的手硬生生掰开,厉声打断“我说了住口”
“你太软弱了,尉迟大公子。”宫惟自下而上地瞅着他,眼神怜悯“你甚至都不敢先砍我一只手,或捅我两剑,那你还希望我给什么回答呢”
一丝丝隐蔽的猩红正如漩涡般从他右瞳深处浮现,但尉迟骁没注意到。少年侧颈的伤痕就像碎裂了的白瓷,一滴滴鲜血顺着脖颈线条蜿蜒而下,色调对比惊心动魄,直至没入深深的锁骨。
尉迟骁也不知道自己的狼狈和愤怒从何而来,直烧得他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口不择言地喝道“你以为我是不敢吗我只是不――我――”
铜墙两侧阴烛跳跃,突然墓道尽头闪过一道身影,被他视线余光下意识捕捉到。
尉迟骁心脏猛一突,怒吼戛然而止。
多少年来出生入死的本能在这一刻救了他。尉迟骁没有直接抬头看,而是条件反射横剑一反,剑身立刻映出了来人的倒影。
它静静立在那里,白袍殓衣,身形单薄,只比向小园略高些许。虽然面无表情,但那微微歪着头的姿态,不知怎么就有种丝毫不沾世俗一般的懵懂和天真。
“”
尉迟骁的手微微战栗,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将剑锋再偏斜一分,明晃晃映出了它的眼睛――那右瞳是如血一般的红色。
“怎么了”宫惟已经察觉到异常,维持着刚才那个向后回头的动作轻声问。
尉迟骁喉结剧烈地上下一滑“你走吧。”
宫惟“”
“别发出声音,不要回头,不要用眼直视它。”尉迟骁手掌挡住宫惟的双眼,沙哑道“我挡不了太久,你立刻回上面找钜宗,快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宫惟没有动“――是法华仙尊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是魂魄夺舍转世,尸身就不该会惊起了,尉迟骁刚才的逼问自然得到了答案。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尉迟骁紧紧盯着剑身上的倒影,连眼睛都不敢眨“怎么还不走”
宫惟问“他的眼睛红了吗”
“什么”
宫惟加重语气“他的眼睛红了吗”
尉迟骁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是,怎么”
世人皆知法华仙尊的幻术法门在右眼上。法力尚在,说明金丹仍在,哪怕变成了枯骨都绝不是一具好对付的枯骨。
宫惟叹了口气说“好吧。”
他抬手拂开尉迟骁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掌,回头笑道“应盟主与剑宗不忍屠戮故人遗骨,我却是很忍的。”
身后尉迟骁悚然一惊,但来不及阻止,掌心剑柄已然一空。
宫惟手提勾陈剑,霸道至极的灵力迫使剑身爆发出赤金光芒,映出他秀美而冷酷的面容。
下一刻他纵身而至,身影如鬼魅,一剑当头斩向法华仙尊
――锵
铜墙爆裂,剑光如瀑。尉迟骁见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场景,“向小园”每一剑都挟起洪流般的金光,法华仙尊竟不敢直缨其锋,眨眼间退至墓道尽头,被勾陈剑当头斩下,身后长长的青铜台阶轰然爆开
铜块碎铁如瓢泼暴雨,打得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