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最热闹的时候,却有一人大步走进政务厅,直接走到了曲长负的面前,说道“那个命令当真是你下的”
进来的人是靖千江。
几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未向他行礼,靖千江也没在意,他只看着曲长负。
曲长负淡淡地道“是。怎么样,璟王殿下也要过来指责我吗”
靖千江道“是啊,我是要指责你”
他大声说“我指责你口是心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字字掷地有声,毫不犹豫。
连曲长负都没想到靖千江会这样说,一时竟没接上他的话。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为了达到目的,也不吝于使用一些手段,但我更加知道曲长负满腔热血,心怀明月,你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自有原则。一个想要救生民于水火中,想要世事太平的人,又如何会去罔顾人命呢”
靖千江紧盯着曲长负的眼睛“再没有人比你更加知晓生命的可贵了,不是吗明明不属于你的罪名,为何要用那些话轻贱自己”
那一瞬间,曲长负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他一生没享受过几天温馨的岁月,不是日日疲倦病痛,就是生离死别,孤苦飘零,因而性情亦是十分孤僻古怪,更不指望其他人的理解。
别人恨他,他不放在心上,别人爱他,他也不怎么稀罕。
若今日靖千江来,对他说的话是“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你害死的,我也一定会护着你”,那么这份心足够真挚,却难以得到曲长负几分在意。
可如今他的话,却骤然让曲长负感觉到,自己的胸中仿佛多了几分活气。
仿佛在告诉他,“你是个人”这件事,这世上还有人知道。
不是不择手段的阴谋者,不是铁石铸成的无情之躯,而是有热血,有抱负,有不忍,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真奇怪,他从来不需要依靠这种东西活着,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却上来的又快又急,几乎感觉有一口发烫的热气,悬在了喉间。
曲长负闭上眼睛,微微侧头躲过靖千江的目光,用指节抵住额头,轻轻蹭了一下,掩饰住短暂的失态。
郭守堂道“璟王殿下,但证据已在这里,昨日数位书法大家已鉴定过,认为这字迹绝非仿写”
靖千江直接打断了他“本王也是书法大家,拿来让本王一观。”
郭守堂一怔道“这”
这还带自封的
靖千江咄咄逼人“此事若有不合规矩之处,本王回去自会向皇上请罪。郭大人不让我看,是心虚么”
他说话的同时已经看到证物,当下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伸手取过,低头一扫,而后说“假的。”
这语气快速而果断,就像他方才同曲长负说“你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一样坚决。
郭守堂忍着不满道“璟王殿下,这件事不是凭您一言就可以断定的。下官是与薛大人同时听了字迹甄别的结果,若是仿写,这字绝对不可能”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曲长负却淡淡道“若不是仿写,而是临摹呢”
从曲萧出现开始,他的态度一直表明了不合作,直到此刻,方才有了几分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郭守堂硬邦邦地说“此言何意”
曲长负语带讽刺“郭大人慧眼如炬,难道没有发现,这字条上两行字的间距有些古怪吗”
一张字条,几十个字,共写了五六行,但其中偶尔会有几个字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