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栾的护卫喝道“大人醉了,喧哗什么到底发生何事,还不说来”
朱成栾正想听听情况,便闻道一个清朗的嗓音在外面笑言“怎么,朱大人酒还没醒么要不要本官来帮一帮忙”
这人、这人竟是曲长负
朱成栾这一听,连醉都顾不得装了,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既然被抓走的钦差不是曲长负,那么还能是谁这下可坏了
朱成栾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薛国恩和曲长负所住的地方一南一北,容貌年纪也完全不同,那些西羌人总不可能废物到连这都分不清吧。
他出了门,见到曲长负背着手站在前厅中,正在欣赏自己挂在那里的一副字画,虽是乘夜而来,但容色焕然,风神俊秀,毫无憔悴之态。
他道“曲大人深夜前来,不知何事”
曲长负笑道“朱大人这酒,醒的可是够快的。你可知道,就在方才,城中竟然混进了一帮西羌匪徒,胆大包天地把薛公给扛走了。真正是嚣张可恨之极啊。”
朱成栾气怒交加这帮蠢货竟然真的绑错了人,还偏偏绑到了那惜命记仇的太监头上
不对,薛国恩和曲长负的身形容貌都差别很大到底是他们蠢,还是曲长负插手了此事
他完全想不到,其实曲长负一直在旁边的茶楼中喝茶吃点心,他房中的人是小伍易容改扮的,而那只被抗走的麻袋,在刺客们躲在树丛中的时候,就被人偷偷换过了。
朱成栾道“那薛公人呢”
“我在这里”
回答他的,是气急败坏跨进门来的薛国恩。
他显然气的狠了,竟连打理一下都顾不上,面色阴沉地说道“朱知府,这件事,我需要一个解释”
朱成栾深吸口气,说道“薛公能安全回来,实在是一桩幸事,朱某会给你交代。这当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经过,可否请薛公细细讲来”
薛国恩的手指还在发抖,这时候也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我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被人装进了麻袋里面,放在一辆马车上,身上捆着绳子,嘴也被堵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无法呼救。”
“要不是被及时拦下,后果不堪设想最重要的是,那伙人是西羌人”
薛国恩盯着朱成栾“这城中怎会有西羌人”
他刚刚来到惠阳的时候,便已经听说朱成栾身上怕是牵扯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曲长负正在查他,两人斗的很凶。
当时薛国恩根本就不想管,这个时候他不免想,朱成栾不会是跟西羌勾结起来了吧
这可是里通外国要连累很多人的
朱成栾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可能是最近客商往来,排查时便有所疏漏,让薛公受惊了,是我的过失。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薛国恩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用了,那些西羌人和守城的士兵都已经当场被抓,他们是如何说辞且先不论,朱大人,我只问你一件事”
他缓缓地说“本公当时会在麻袋中醒来,是被检查马车的士兵不小心用刀鞘戳中的,为何他们明明发现了车里有人,却故作不知甚至在我的手下追来之后,仍旧不配合搜城,这是谁的命令”
朱成栾没想到薛国恩当时竟然是清醒的,终于忍不住看了曲长负一眼,见对方面带浅笑,事不关己地在旁边看戏。
朱成栾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揪着他的领口问问,这阴谋到底是他妈从哪一步开始的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曲长负这是真要玩死他。
朱成栾沉默片刻,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