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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祈愿九州同(6)(棕色长袍的老者转着手上的...)(2/3)
那该喝一杯。”

    对方诚惶诚恐,仰头一饮而尽。

    “多大年纪了”谢骛清也干了这一杯酒,问这个模糊人影。

    “三十有六了。”对方笑。

    “我们十四军军长赵博生,17年毕业于保定。就是在三十六岁那年,在第三次反围剿中牺牲,”谢骛清微笑着,仿佛闲聊,“九一八之后,他曾请求北上抗日,被拒绝后起义,投身红军。和你是同一期的”

    对方面上的笑容凝结。

    “你是哪里毕业的”谢骛清看向又一个。

    “云南讲武堂。”

    “我们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军长,是那里毕业的,”他道,“土生土长的云南人,白族人,现在在关外抗日。”

    “你是何处毕业的”谢骛清转而问身旁的另一个模糊人影。

    “黄埔。”

    “第几期”

    “一期。”

    谢骛清平静地笑笑“谭其镜,黄埔一期,你的同学,二七年就牺牲了。他在校时,曾手书“他注视那人,轻声道,“国不宁,暂不还乡。”

    谢骛清一个个问过去。到后头,他对谁说话,手都搭上那人的肩,或轻,或重拍上一拍。

    他醉了。

    何未的泪在眼眶里,靠心力强行压制。

    问到后头,再无人敢答。

    “世侄醉得深了。”老者在寂静里,让这些敬酒的亲信退出。

    何未立身而起,到屏风外,唤了老板,低声嘱咐,添了几道海味。

    无力感弥散在心底,她背对着包厢,立在雕着山水图的屏风外,背靠上去。隔着一扇木板,抬手,假意理脸边碎发,匆匆将眼角的泪擦了。

    “怎么了”身旁,有男人的声音低声问。

    她心一颤,回头,对上他的眼眸。

    谢骛清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倚靠在她身旁,以一种极亲近的姿态,近乎耳语问她“不舒服”

    许是酒气晕染,他的眼眸里有水汽。

    “难得见你和这些人应酬,”她轻声答,“不习惯。”

    避重就轻,仿佛刚刚里边的事从未发生。

    谢骛清被惹得笑了,那双眼睛直视于她。他竟低头,离她离得更近了“二小姐心疼了”

    像从未成过亲旧情人相逢。

    谢骛清从未在外人面前同她有过于亲昵的接触,他确实醉了。

    “怎么不说话”他轻声又问。

    他臂弯里是黑西装,立领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手指上勾着一副圆镜片的黑眼镜。人倚在屏风侧,醉意浓重好似回到那年,南北和谈,他带着副官和一行从南方来的将军们,迈入利顺德饭店的大门。

    彼时的谢少将军虽涉险北上,却是盛名在外,手握雄兵的南方名将。

    她未曾有幸见到他少年成名后的模样,细想来,南北和谈便是她见到谢骛清最风光的一刻。有兵,有和谈,有抱有一同目标的同僚

    短短九年,同僚反目,家国已破。

    老板在一旁候着,远近是轮番端上佳肴琼酿的伙计。

    “在想,为你温一壶新酒,”她轻声道,“少将军远道而来,方才的酒,怕是不够。”

    “昔日两省重兵,换不得二小姐一个点头,”他低声又道,“而今,手中无兵无人,倒能讨得一壶酒,骛清之幸。”

    何未问老板要了预定好的包厢,要了一壶酒和几道下酒菜。

    谢骛清把小圆片的黑墨镜戴上,遮住一双眼,和她朝拐角处包房走。一百四十四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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