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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古都夏日长(1)(1930年,初夏。二叔走...)(2/4)
出,戴上。

    她摸着耳坠儿想,或许因为见到邓元初,想到了他。

    三年,足够发生无数翻天覆地的事。

    如今北京已更名北平。

    参与北伐的军阀和将领纷纷倒戈,和南京政府打了一年又一年。

    而这三年里,他和谢家人都像消失了。

    在她的生命里没留下一丝痕迹

    何未在院子里叫人备车,本想去航运公司办公室,但想到这几日总有军阀的幕僚过去,想和她谈天津港口的合作

    她改了主意“去积水潭吧。”

    斯年今天学校开运动会,放学早。

    六岁的女孩子,穿着浅月白竹布衫和黑色裙子、白纱袜与小布鞋,背着个干干净净的白色小布包,正进了院门,一见她要出去,书包都来不及放,便跟着上了车。

    “我们班上几个同学退学了,”斯年说,接过来何未给她的白毛巾,“说要去南京。她们说,马上南北对立了。年纪最大的那个,我给你讲过的,叫邵问东,他说其实东北军在观望,看谁赢了,就帮谁。”

    “你们小,没见过几个月换一个总统的日子。看着就好,不必多聊这个。”她为培养斯年的逻辑思维,和她说话惯来是和同龄人交谈的口吻,一开始斯年总是听不懂的,慢慢就能跟上她的思路了,思考能力超出常人。

    她随手拿起报纸看,上边有几篇分析29年美国经济危机的文章。

    他们做海外航运,她常看些国外时评。

    斯年从藤编的报纸篮里看到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当年北伐胜利时,各大军阀的大合照,每个人穿着的军装样式都不同。

    斯年留意的是那些人身上的军装。

    小女孩子辨认许久,发现没有一个和谢骛清当初那张照片一样后,神色黯淡下来。但也仅是沉默着,这几年,她想爸爸了连照片都不敢看,怕勾起何未的伤心事,更别说开口提了。

    在酷暑里,她们进了新开张的茶楼,到了茶馆二楼。

    过去不让在内城开娱乐场所,如今都一个个开起来了,也离家近了不少。

    此地曾是皇家的洗象池,其后和运河断开,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野水。如今,叫积水潭,离百花深处不远

    今日不知怎么了,一直想到和他有关的。

    何未摸着耳垂上的红玉耳坠儿,忽而想到恭王府一排红灯笼下的男人身影楼下平台上评书先生正说着七侠五义,一拍醒木,将她惊醒。

    她手里打着个扇子,扇着,想扇去心里的难过。

    “斯年呢”她问。

    身后没人答应。

    回头看,扣青竟也不见了。

    脚步声上来,扣青指着楼下,结巴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小、小姐二、二、二小姐”

    这丫头有几年没结巴过了。

    她心一紧,忙起身,往楼下跑,唯恐是斯年出了事。

    一楼没人,她提着长裙迈过门坎,往西面瞧,还是没有,再迎着日光看东面。

    盛夏刺目的日光里,一个身着军装长裤和衬衫的男人,正将军装上衣脱下来,和站在车旁怔怔望着他的斯年对视着。

    “为什么跟着我的车跑”那个男人问斯年。

    何未几乎窒住,日光将他周身渡着光,那脸还有低头看斯年的动作

    她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太像他,却不是他。

    这个男人太年轻了

    何未怔怔立在那儿,没打断他们。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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