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泽,像要把她带入一场谁也不会受到伤害的美梦。他凝视着珍贵的弥留之人般的眼神,一瞬间彻底摄住了她的整个心魄。
可最终对方的手并没有碰到顾兔的脸庞。
不知是否瞳力耗尽的缘故,他的视力不再好使,摇摇欲坠之间原本探向她的指尖往下滑落,仅仅是抓住了系在她脖子前的那条围巾。
他把曾经给予她说要让自己作为替代陪伴在身旁的东西,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对她的所有情感和记忆,都一并夺走了。
这一刻,当初围巾扯落自己脖颈所带来的、磨砂般的疼痛仿佛又一次深深侵袭了顾兔的神经。
她忍无可忍,积攒到了底线的怒火喷涌出了瞳孔,执拗情绪逼得那双眸顷刻切换成了猩红的万花筒,熠熠闪动着滴血般的红光。
“够了,不用再这么试探我了”
眼前的幻境在她漫延出的瞳力摧毁下,彻底崩溃成一块一块。
“咔嚓,咔嚓。”
耳边传来了镜子碎裂般清脆的响声,带着她当时嘶声裂肺的那份不甘情感、止水与鼬仿佛很遥远的接手左眼遗物的临终之言、以及昏迷意识前所绝望看见的那道倒向了南贺川的身影,和他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一同变成碎片回归月读空间的虚无。
“你变强了,月。”
周围再次恢复为了宇智波族地的场景,彼时他们都站立在了房顶的砖瓦上,身穿黑底红云长袍的成年版的鼬在另一边缓缓步来。清月照在静谧的屋檐表面,感应不到此前这里遍是杀戮的凄惨状况。
顾兔早就知道这些都是他干的,也明白鼬这样谨慎的性格一旦见到自己,就必然会出手试探的事情。
她的存在对于鼬而言有着很独特的地位,这么做也是为防敌人设下陷阱。所以顾兔只是深呼吸了一个回合,在故人重逢之际罕见地把自己的怒火冷却。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丫头吗”
“你一直都并非什么平庸之辈,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都做不了的小丫头。”
鼬对当初她做过的事知根知底,遥想到维系于两人之间关系的那根脆弱的弦,他便轻垂下了眼。
“我还以为你会很憎恨我。”
见面生死相搏才正常,而不是这么一副心平气和跟他对话的态度。
夜风吹开这位青年两侧柔顺的墨色鬓发,而他仅是略微抬手轻按,发丝遮不住那张刻有泪沟的俊美脸庞。
宇智波家族人的长相,一向都以与实力相匹配的美人在忍界著称。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长得越美,打人越狠。
顾兔盯着他那张再次从自己尘封记忆里挖掘出来、愈发清晰的俊颜,只针对他以为自己会被憎恨的一己之见作出回应
“你是指,你当年背着所有人、把失去记忆的我单独养在村外的宅子里金屋藏娇还隐瞒了两年这件事,还是你之后帮木叶高层操刀、亲自手刃了所有宇智波族人的事”
鼬平淡的语气就如背后静静漂浮的流云“都有。”
但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