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送出实验室的那天人生中第一次看见了雪,曾以为自己会冻死在那种天窗的灰白颜色里。
可现在,那场雪已经被渐渐融化了。
卡萨卢似乎对他的回答大失所望“你让我太失望了,伊玛勒”
既然注定殊途,那他就不再留情了。
刚才那一招把卡萨卢打飞得老远,等顾兔从远处赶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烟雾中虎亮低头坐倒在墙角,他右臂上的虚幻青翼分解成蛛丝般的形状,一点点过渡到了卡萨卢的右手。
最后,在他背后组成了一对完整的恶魔骨翼。
“你这家伙对虎亮做了什么。”顾兔原本清悦的声线一瞬间便沉了下去,仿佛冻成了冷冰冰的风霜。
于此同时,她二话不说便攻向了右臂恶魔的方向。
不,现在的话,应该将他称之为真正的、完整的恶魔。卡萨卢摆足了应战的姿势,理所应当地告诉她“把他身体里那一半的恶魔抽取过来而已,既然他不需要,那不如成为我打倒你的力量。”
顾兔简直被气笑了“你以为之前打不赢我,是因为体内没有凑够一整只恶魔”
恰恰相反,当他真正成为恶魔的那一刻起,才是被完全压制的局面。
顾兔用事实来证明了这一切。
无数瑰丽的黑羽宛如骤雨般疾射在这道狭窄的走廊里,撕裂了空气,扭曲了空间,尽数扎穿在了那位高瘦青年的身躯。周遭的墙壁仿佛承受了某种神罚的洗礼,沿途烙下大片狰狞而凌乱的刻痕,滋滋泛着堕落的烧焦的黑气,黑气里不时闪过一些扭曲的光弧。
那副巨大的阵仗有如雷电劈过,身后追过来的安德罗西在这种情景下不由啧了一声“小兔子,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这就给这家伙最后一个痛快。”顾兔面无表情地一拳砸在了满脸血的卡萨卢头上,终于,他撑不住一头栽在了那片血泊里,及颈的中长发被染上了点点血腥的美感。
可这位新出炉的恶魔意志力竟出乎意料地强大,即使被打成这副狗样,他仍是徒然地往顾兔的方向颤抖着伸出手,欲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一点点收紧了十指,连指甲被血浸透了也毫不在意。
“艾、米丽给我”卡萨卢亚麻色的头发凌乱地盖住他的脸庞,里面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我必须要得到她的力量去给这座塔带来、新的希望”
自说完这句话,这名高瘦青年就彻底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意识被缓缓掐断。即使如此,他紧握住虚无的手也未曾松开过一秒。
啧,搞得她像是个反派一样。顾兔不由在心内吐了句槽。
但如果她是真的反派,这时候就会一脚踩上他那只手的手背,顺带狠狠嘲笑与践踏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了。
相当有反派常识的顾兔在血泊漫延过来之前收回了自己的脚,转头时安德罗西与拿着联络机的雷诺洛正好赶来了这边。
“要考虑撤离了,现在阿基米德斯上面的情况已经完全陷入了失控。”雷诺洛对她与安德罗西二人说。
然而就在此时,场外关于六强淘汰赛的结果正巧通过转播,传到了阿基米德斯的每一个角落。
“快报北边竞技场的比赛正式结束,获胜者为猩红之月”
雷诺洛的联络机这时也收到了工房里潜伏的哈齐灵所发来的消息,当看清屏幕那一行文字,他脸色顿时一变。
“不好了”
顾兔莫名在这句话中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忙过去扒着他的手臂,睁着红眸看清了屏幕上传递给他的秘密情报。
哈齐灵告诉小月,她队里那个候补杀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