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们绑来的那头长得像娃娃熊一样的大叔说,右臂恶魔有在他找来阿琳之手的时候通过锦囊告诉他之后到工房战里去找他”
昆捏住眉心锁住的竖痕两边,紧闭双眼说道,浓密的水色眼睫都在眼窝底下簇拥成了剔透的一丛,像水底不安摇曳的透明珊瑚。
“这倒不失为了一个不错的线索。右臂恶魔不,帕格的目标居然也是工房战,真是难搞”
不知道他们究竟打算在里面搞些什么阴谋。
“这不是正好”顾兔坐在与他呈九十度角的独立沙发,唇角扯出来的弧度阴鸷而冷清,“省得我们把人揪出来的麻烦。”
“我当然也想把夜带回来,但帕格的人恐怕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昆很明显脑子里想到了更多,犹豫重叠着如潮水般涌来。
想到这,他心头就生起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焦躁感。而这份焦躁感并非全然由问题的难度所带来,他也说不出有哪些因素掺杂在内。
“那又怎样,是帕格先不做人,我要做的就是把夜完整地从那帮人手里抢回来。”
“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太简单了。”
“实际上,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昆,是你想太多了吧”顾兔干脆直白地问他,“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帕格的人敢不服,就让我宰飞他们;夜要是不肯跟着回来,我就将他打一顿强行带走。”
“情况只有这么简单而已。”
昆蓦然睁开了双眼,睫毛下的深蓝双眸怔然地停望在了空中某一点。
良久,他选择轻轻旋出了一口气。
“那你确定真的像之前说的,要把夜他原本的队伍、糖醋肉队的那些人都带上工房战”昆把快要浮于表面的异样情绪往下压去,转移了个话题。
他会这么说,无异于是认同了要顾兔那个粗暴的抢人方案。她行事只用肆无忌惮,而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善后、怎么让帕格那些人将瘪咽回去还说不出一句蠢话。
其它的,不需要她来顾虑。
“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上去,他们自己看着办。”顾兔本身持着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看在那几个家伙之前为了保住夜的信息那么拼命的份上,一时心血来潮罢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后说“我也想给夜最好的东西。”
不希望他在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再失去好不容易遇见到的为他着想的朋友,失去他的那些羁绊。
糖醋肉队的那些人,无疑就是一份绝好的礼物。
昆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也只是重新合拢,抿直了那个唇色极淡的部位,顾左右而言他地道
“我原以为又一次跟夜错过,你会气到恨不得把整个浮游船都拆了。没想到你居然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谁说我没在生气我当然在气。”
顾兔另一侧平移过去自己乌沉沉的双眸,“我气自己当初没能直接把夜带走,气夜在帕格那鬼地方待了那么多年、过着我不知道的孤独日子,更气他把这一切都忍在心里、擅自背负着没人知道的痛苦、擅自默默守护着同伴的命而不顾生死、擅自为了大堆我根本不在意的废道理和阻碍,明明认出我还不跟我相认”
“实际上,我已经气得快爆炸了。”
只是她的怒火全都积攒在了心中那座活火山的岩层底下,只差一个宣泄的机会,那些在地底危险涌动的炙热岩浆就会尽数喷涌而出,把周遭的所有草木湮灭。
最终,顾兔把那些奔赴到火山口边缘的恼怒都压制下去,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