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兔平静地哦了一声,依旧在自己的衬衫衣领前整理动作,听不出语气里带有什么情绪。
未感觉到哪里不对的夜挠了挠头,隔了半会,又继续叙说起了自己的真心话“其实我之前来到这座塔里主要是想寻找蕾哈尔,也曾想过要不要带她回去继续过去的生活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尊重蕾哈尔的选择了。”
“想要看外面的星星也好,还是什么都好既然在这座塔里的大家都各自拥有往上爬的目标,我们将来可以一起登塔。只要能继续和大家待在一起,我就足够了如果要登塔,这就是我登塔的目的。”
提及登塔的目的,夜在这时颇为好奇地转而问她“兔兔呢你是非甄选人员,也是为了要回到外面去而登塔吗”
实际上顾兔对于出塔没什么执念,只不过是又意外来到另一个世界完成任务罢了。况且,这里也根本关不住她。
“其实无所谓进来还是出去,塔内塔外对我来说都一样。”沉默片刻,她说“我到哪里不是流浪啊。”
这句话的尾音仿佛在房间里停留了很久,像扯断项链后坠落的最后一颗珠子,在地面不断弹啊弹啊发出短暂而又连贯的哒哒声。
能读取出来的情绪是克制的,点到辄止的。
夜却觉得心情因此漫过了一股伤感,不由想起了之前在房间里感受到的那股孤寂。
“不会的。”未经过大脑思考,他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当顾兔停住打领带的动作,那位挨在桌边的褐发少年真诚地对她说“来到塔里这段时间以来,我认识了很多很重要、也很珍贵的朋友,明白过去的孤独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一件事。”
“所以我希望兔兔你也能找到一个人陪伴,让你不用再流浪了。如果找不到的话,我愿意陪你。”
他的这番许诺使整个房间萦绕了时常很久的沉默,不知过去多久,才听见顾兔所发出了一声气音。
“哈”
这傻小子知道什么,就敢这么随便约定。
她仿佛把内心深处积攒的不明郁气都随之倾泻,夹杂着些许的困惑与自嘲。
“你对什么人都是这么说的么”
夜因而稍稍愣住,听见顾兔的声音接着又冷冷传来“那如果蕾哈尔中途放弃登塔的话,你是陪她还是陪我”
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在这之前却被顾兔的动作给止住了。
像是终于嫌领带麻烦而放弃了整理,她扯着那皱巴巴的领结走过去一脚踩住了褐发少年单薄的胸口,用那股完全说不上温柔的力度将他上半身压在了床沿。
空气传来咚的一声轻响,褐发少年细瘦的后背压皱了边缘的床单。
顾兔维持着这样单脚半曲踩他的姿势,面色冷漠地扯掉了自己胸口前那根碍事的领带,随手丢下落在脚边。黑领带深沉的颜色不经意绕过她的脚背,衬得那抹苍白透明的肤色迤逦出了几分特殊的旖旎。
被脚压住的胸口感受到的温度比平常要热,又沉甸甸的。
夜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想要招惹我就给我意识到一点,我可不是愿意当第二顺位的人。那种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究竟会救谁的蠢问题我不会问,因为我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被选择的一方我会直接替人做决定。”
顾兔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夜能望见她下垂的乌眸底下两颗冷漠的泪痣,像黑夜里能反射眸光的星子。
“之前不是说我对登不登塔什么的无所谓么,我改变主意了。”顾兔说,“要是塔的上面有你在,我或许会提起那么点兴趣。所以在我对这趟旅程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