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以及那沉甸甸压在心牢、无法再挽回的灰色记忆。
不是这样的。
“我”在她面前,昆的声音第一次干涩得如此不可思议,话像是在对皓说,又像是在对曾因自己而死去的谁人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他死”
“昆”顾兔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抬眸望向了他的脸庞。
往日骄傲的少年不应该露出如此模样,以致于她不禁朝对方探出了手指,指尖触碰到了他侧脸那根发带的末端。
用手捏住一扯,像是扯个拉灯的吊绳一样,给他不可名状的汹涌情绪拉下了开关。
“我跟你想的一样,怎么说人家也帮我签过名,在我这里罪不至死。”
被扯落发带的触感唤回了冷静,昆盯着顾兔片刻,然后抬手一把从她手中将发带抽回,嗤笑了一声“你那张签的难道是什么免死名单吗”
顾兔眼瞳跟随着他取回发带绑高马尾的动作些许转动,无所谓地直话直说“是又怎样,只不过替他签下名字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你而已。”
昆绑头发的动作一顿,旋即才像个没事人般重新扎紧,指尖随意往颈后散落的几根水色碎发拨了拨。
“哼。”他摇晃了下马尾,而后瞥了顾兔一眼,装作先前无意间流露脆弱的人不是自己那样,把羞耻隐瞒起来镇定地对她说“反正之后的作战你要依靠的还不照样是我。”
顾兔“。”
顾兔“我单挑所有人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就会演变成她一个人包围所有人的大场面,顾兔依然相当有底气。把没用的纸条塞回到昆的手里,两人继续往上层的机舱室走去,昆顺便告诉了她先前拿到纸条后做的准备。
“确认纸条内容后我马上就告诉了蕾哈尔这件事,我可不想她在一无所知的条件下受伤。到时候具体的准备我会根据测试内容进行调整,但老实说,我并不想让她跟夜碰到一起。”
昆这时往她这边就近看去一眼,“至于原因你就别问。”
直女根本看不出绿茶,他懒得解释。
顾兔“哦”了一声。
既然他不想让顾兔追究这个问题,那她便把重心放在另一件事上“明明昨天才拿到的纸条,你怎么在那么短时间里就做了这么多准备”
昆正单手插着西裤口袋往前走动,忽然因为这句话而起了捉弄的心思,促狭地扯开唇角道“趁你睡成猪的时候。”
顾兔“你这家伙日渐嚣张了,是么。”
少年少女一个烈腾腾地捏拳冒出了火苗,一个又轻飘飘地口头用水浇灭,回合战应付得愈发纯熟。在走上高层的途中,顾兔只顾着应对昆的挑衅,一时都忽略掉了周遭朝他们俩人投来的诡异视线。
等到什伊树赶赴背后发出宛如股市彻底崩盘、赔得倾家荡产只剩裤衩的痛哭,顾兔才察觉到有些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