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辙为掌珠把完脉,懒洋洋瞥了一眼,拿起毛笔,在掌珠手心画了一道。
掌珠收回手,“君先生何意”
君辙放下笔,倚在椅背上,懒得没有骨头,“无中生有。”
掌珠杏眸依然冷着,“那石头子若是砸中我,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石头子。”君辙不屑一笑,“能有多大威力胎儿现在足月,哪有那么脆弱。”
一旁的闵络淡声道,“君太医注意言辞。”
君辙瞧她一眼,“闵指挥使不是破了狐妖一案,应该明察秋毫,怎么连娘娘的把戏都察觉不出”
闵络不理会。
君辙耸耸肩,似笑似叹“宫里人,个顶个都挺会的。”
这话够意味深长的。掌珠杏眸微动,“君先生可是有什么苦衷,难以言表”
“鄙人能有什么苦衷”君辙狐眸含笑,唇瓣似开了一朵妖冶蔷薇,“不过话说回来,方家二姑娘行凶意图明显,该罚。闵指挥使千万别因为她是景国公府的小姐,就姑息放任。”
闵络淡声“不用君太医提醒。”
君辙双手互插入袖管,“没别的状况,娘娘请回吧,回去晚了,陛下该担心胎儿了。”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掌珠点点头,起身回了宫。
四更时分,泼墨的夜空云雾缭绕,遮蔽了月光,连星辰也黯淡下来。
萧砚夕仍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下眼睑的青黛之色显而易见。
张怀喜过来请了两次,希望帝王能回宫休息。但萧砚夕一直没有放下手头的事,只因,这批奏折太过棘手。
倏然,御书房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小太监尖利的嗓音
“陛下,淑妃娘娘要生了”
萧砚夕猛地站起身,因动作急,眼前发黑。他扶住案板,缓释一会儿,看向案下的小太监,沉住气问“稳婆到场了吗”
“自娘娘怀胎足月,一直有稳婆和太医守在寝宫。”
萧砚夕不放心,“去把太医院院使接进宫。”
交代完话,他毫不犹豫地放下手边事,摆驾去往翊坤宫。因匆忙,连轿子都没乘。
等萧砚夕抵达翊坤宫时,眼前的一幕,令他忽然心慌。
只见太医们窃窃私语,一个个表情严肃。
太医们见到帝王,齐齐跪地请安。
萧砚夕越过他们,想要进屋看看,被一名太医拦下。
“屋里血腥味大,陛下不宜进去,还是等在外面吧。”
这种时候,萧砚夕也不想添乱,于是站在门前,可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半晌,侍卫扛着小轿,将老院使和君辙送进宫。
两人见礼后,等在门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虽是太医,但妃子生产,多有不便。在里面服侍、忙活的全是稳婆和有经验的宫女。
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萧砚夕大步走进去,停在珠帘外,见里面围着薄纱,透过薄纱,依稀可见掌珠痛苦的样子。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颤抖了手指,拉住一个端着血盆出来的宫女,“里面情况如何”
宫女忙昏了,才发现帝王站在帘子外,立马低下头,“自宫口开了,已过去一个半时辰,娘娘遭了很大的罪,可还是生不出来”
萧砚夕的心脏猛缩。
怎会这样
御医们轮番把脉,都未诊出胎儿有问题。
宫女忙解释道“胎位不正”
这时,听得稳婆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