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宫人杵了杵掌珠,“姑娘怕是不清醒,认错人了。”
面前之人是帝王,帝王啊。
帝王今儿本就心情不好,又被太后催促婚事,已临界发怒的边缘,她在这里添什么乱子
掌珠没理会宫人,执拗地攥着萧砚夕的龙袍。两人已有数月未见,男人清瘦了不少,也威严了不少。眉宇间浑然天成的矜贵犹在,却失了几分桀骜,变得冷清稳重。
掌珠深知,今日若是不成,就再无机会接近他,于是硬着头皮,抱住男人大腿,仰起头,楚楚可怜道“掌珠舍不得殿下,掌珠知错了”
宫人更为惊悚,这姑娘一定是脑壳卡住了,怎可唤帝王为“殿下”,要尊称“陛下”啊
他扣住掌珠小臂,想要把人从帝王腿上扯下来,奈何掌珠紧紧环着,像一只睡懵了的树袋熊。
萧砚夕大概能猜出掌珠想要入宫的目的,但有这个必要吗
杜忘若是听说,“老脸”往哪儿搁可知道,走火那晚,杜忘信誓旦旦承诺,再不会让明掌珠出现在京城。
还是说,她真的后悔了
萧砚夕淡声开腔“松手。”
掌珠跪在地上,搂得更紧。可怜兮兮的样子,颇有几分好笑。
从小到大,掌珠从没跟谁撒过娇。这会儿为了博得男人垂怜,软着嗓子道“陛下,掌珠后悔了,掌珠离不开殿下,呜呜呜”
眼尾泛红,说哭就哭,泪豆子大颗大颗滴在地面,很快干掉。
她揉下眼皮,看了宫人一眼,又抬头看向男人,“他掐疼我了”
萧砚夕冷眼瞥过去,宫人立马松开手,退到一边,眼看着帝王弯下腰,为小姑娘抹去眼尾的泪水。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选秀的民女成了背景。
萧砚夕凝着掌珠秋水洗过的杏眸,哼笑一声,流露久违的桀骜,“后悔了”
“嗯。”掌珠发着鼻音,看上去伤心极了。可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心跳如鼓,浑身发抖,惧怕到极点。只因,察觉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和狠厉。
萧砚夕轻柔地揩掉她的泪花,握住她手臂,将人提起来,“旧识一场,怎能怠慢,跟朕回宫。”
宫人们更为惊讶,自新帝登基,还从未带过哪个女子回燕寝的。
掌珠不敢去瞧旁人的目光,垂着眸,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头脑昏乎乎,来不及细想今后的路。而此刻的她也不知,华盖之下,是能为她遮蔽烈日寒风,还是会招来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她稍稍抬眼,望着男人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燕寝外,太监们躬身迎接帝王归来,却发现帝王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
萧砚夕稳步跨入门槛,向后摆手,“这里不用伺候,都退下。”
宫人们各怀心思,不敢耽搁,为两人合上菱格门扉,阻隔了殿外的日光。
殿内静悄悄的,唯有漏刻发出的嘀嗒水声。
掌珠呼吸急促,背靠门板,双腿打颤,紧紧盯着男人的后背,不知他打算留她伺候,还是要羞辱她一番,然后把她撵出宫去。
正当她心思百转时,萧砚夕慢慢转身,目光清冷,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她。两人之间,流淌着怪异的暗流。
为了不被哄出去,掌珠决定先发制人。她握握小拳头,踮起脚,一股脑投进男人怀里,环住男人脖颈。
萧砚夕没想到她这般作为,下意识弯腰迎合。
掌珠贴着他的脖颈动脉,用前些日子学来的媚术,咬了一下男人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