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有等它再说些什么,地板突然缓缓地隆起,一只由森白肋骨包裹着的巨大怪兽从地面之下缓缓地浮现出来,那山羊般的头骨中,下颌骨大张着,仿佛在叼着什么东西。
嵇玄伸出手。
那只怪兽将自己叼着的东西轻轻地放在他的掌心中。
这时,脸才看清,那是一滴悬浮着的血珠。
似乎已经半凝固了,但是却仍然鲜红,在男人惨白的手掌中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它的心里升起。
嵇玄抬起眼眸,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视线落在了恶灵的身上,他平静地说
“但是,他受伤了。”
什,什么
“我的悬赏说的一直非常明确。”嵇玄没有向前走半分,甚至表情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但是那张脸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施加于自己身上的压力骤然倍增,几乎将它压垮,只能紧紧地贴在地面上苟延残喘
“不要伤到他。”
那张脸试图争辩,但是它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根本无法张开,甚至无法发出半分声音。
嵇玄收回视线。
他用手指摸了摸身旁静静待命的怪兽的头骨,说
“去吧。”
怪兽调转头颅,头骨上两个漆黑的窟窿注视着眼前动弹不得的恶灵,然偶缓慢地向它游来。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那张脸在心里惨嚎,但是现实中却根本无法作声,它的眼睛里倒印着那向自己逐渐靠近的巨大怪兽,漆黑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脱落出去,它颤抖的嘴角提至耳根,面部表情因极度的惊恐和绝望而变得越发狰狞可怖。
下一秒,怪兽张开巨大的嘴,露出尖利如锯齿般的牙齿,猛地向它扑了过来。
不
眼前血腥恐怖的猎食却仿佛根本无法吸引到嵇玄的目光似的,他垂下眼,定定地注视着那滴漂浮着的那滴鲜血。
那是独属于人类鲜血的温暖和芬芳。
他收拢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滴鲜血包裹在手掌中。
嵇玄勾了勾唇角,猩红的眼眸深处闪烁着近乎偏执的独占欲。
我的。
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是最痛苦的。
叶迦坐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呆滞地注视着自己桌子上高高堆叠着的尚未处理的文件报告,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掏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上班这么不人道的东西
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呢
他抬起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视线追随着秒针一格一格的移动,一边走神,一边在心里煎熬地数着距离下班的时间。
快了快了,还有三个小时就下班了。
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喊
“叶迦”
叶迦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子,迅速地调整面部表情,一脸认真地凝视着在桌子上摊开的文件,仿佛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工作着似的。
刘兆承“”
你以为我瞎吗
他注视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勤勤恳恳摸鱼的叶迦,感到自己的眉心跳了跳。
刘兆承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决定将自己从提前心脏病突发的命运中解脱出来“你,还有程策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医院。”
叶迦“”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策之从堆积成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茫然地向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