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玫学的是园林设计,她走时楚音才七岁。
在楚音的记忆里,关于母亲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园林设计。
她记得妈妈是如何带着她一点点设计出老宅的小花园来的,爸爸拿着单子,开车去建材市场拉回材料。
妈妈拿着图纸在一旁指挥,爸爸擦着汗,按照指令干活。楚音也搬着小小的花盆,卖力地表现着。
原本是城郊的老房子,竟被他们一点一点改造成了漂亮的小别墅,又因为旁边有片湖,就被叫成了星辉湖。
后来母亲走了,楚音抱着她留下的那些图纸,好像能听见妈妈的声音。
纸上有妈妈的味道,图里是妈妈的心血。
再后来,楚音也开始学园林设计。
只是事隔经年,如今她已不在星辉湖住,老宅有了新的女主人。
彭彭曾经说“老板,那是你的家,凭什么你走了,让人家鸠占鹊巢,心安理得住下来”
“星辉湖还是星辉湖,可住在那里的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
“那,那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吗”
“房子而已。”顿了顿,后面的一句渐渐低沉,“没有妈妈,哪里都不是家。”
成长是什么对楚音来说,大概就是学会为爱妥协,再不能像个孩子哭闹着说她要妈妈,不要新妈妈。
也许是因为年幼,母亲的离世带来的伤痛并不明显,在她长大后再回看,才明白最痛的人是父亲。
她又怎么会破坏父亲来之不易的幸福
楚放辉和往常一样,溜达一圈,谈了点正事,很快离开公司。
楚音又步入正轨。
下午有场招标会,她准备已久。主办方是平城的房地产巨头,印象集团。
楚音对这个标没有太大信心,毕竟竞争激烈,论资历,星辉设计不是最老牌的,论规模,还有比他们大得多的公司。
总之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但得过且过不是她的风格,就算没有太大希望,她也力求做到最好。这次的投标书是她亲自把关的,甚至上手规划了不少。
午休时间,楚音又过了一遍标书,彭彭忽然敲门。
“老板,在忙”她从门口探了个小脑袋进来。
“在看标书。怎么了”
彭彭贼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不知名爱慕者送的花又到了。”
楚音的目光落在花束上,凝固了。
每天中午十二点,花都会准时送到公司前台。
这些年她收过不少花,而这次的追求者大概是知道她收花收到手软,所以挑了个野路子。
别人送的花,要么是清一色的红玫瑰,要么是整齐的粉或白。一束花里集齐了所有色系,这倒的确是第一次。
想必从前没人这么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它
难,看,得,要,命。
楚音“又没有署名”
“没有。”彭彭把花放在办公桌上,指指正中央,“老样子,就留了张卡片。”
卡片是心形的,大红色,上面只有一句话
告诉春天,桃花不用开了,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
每天的花里都有这么一张卡片,打印体,不署名,就一句每日一变的土味情话。
第一天是,愿得一人心,免得老相亲。
第二天是,这是可爱的男孩送的花,你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