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手机号不是为了让你找我帮你逃课的哦,学生仔。”看着亲弟弟一边拍打身上的墙灰、一边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小乙无奈地提醒。“况且老师很快就会发现的,一个学校总共才那么几十号学生而已这节课是什么”
“古代哲学。”少年状似毫不在意地掸掸一头棕发,感觉差不多恢复整洁了,这才又抬起头来。
“唔,主修课。”也曾在同一间学校读书的姐姐哀叹到,“你惨了,舒博士不会放过你的。他绝对会让你再升学前付出惨痛的代价”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没指望过毕业。”沙路米酷酷地回答。说罢也不等回答便拉着她径直向街上走去,别扭且霸道。
所以说这年龄段的男孩还真有点千人一面呵。小乙不由得想起远在大洋彼岸某处的白发少年。
“呃,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恐怕实现不了,妈妈绝对会要你念大学的。”
“我不去。”棕发少年走到眼前倔强地回答,“我也考不上,除非他们想给学校捐个图书馆。再说我也不只有上学这一条路吧”
沙路米说话时的神情让小乙觉得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许是母亲想让他袭爵,或许还包括袭爵的问题成了小乙不能回家的原因之一。
但无论他知道了什么,小乙都认为他忽视了一个问题“你莫非真觉得上学是一条帮你生活的路别傻了,你怎么都能活着,哪怕没有万贯家财也一样有办法活下去。只不过无论用什么样的活法,都只是麻木地活着而已。”
“那你呢”
“你不是我。”面对沙路米呛人的反问,惯于应付的小乙自然也不甘示弱,况且她说的都是实话。小乙很清楚,沙路米虽然是她的弟弟,但他会成为猎人的可能性极低。“况且我也没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就幸福。”
“你也不是我”他用一种异常冷静的口吻表达饱含不满的心境,顿了顿又说“你离开获得了自由,我就要留下来当傀儡吗”
“没人让你”小乙一愣,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另一重意思后便放弃了反击。
她记不起姐弟2人的对话是怎么发展到眼下的冷嘲热讽,这种针锋相对的景象在许多年前也时常上演,每次都只会因为一些琐事而起,或有时只是几句不合心意的话。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会吵架,甚至也会互相推搡。后来小乙渐渐大了,尤其在杀手的事情发生后她好像强迫自己变得像个大人了,她开始避免和沙路米陷入无谓的争吵,只为了尽快将他打发走,好独自投入想做的事情有时候是为了完成一件艺术作品或阅读一本书,有时候只是为了能一个人静一静。
然而是不是这3年多独自漂泊的生活让她忘了曾经多厌倦吵闹,居然不过才几对话就和弟弟又险些开始吵架。明明他们都已经这么大了,尤其小乙都已经成年了。
“对不起。”她立即偃旗息鼓,“我不该离开家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她想沙路米刚刚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他不会健忘到到觉得小乙离开家是为了自由她是被赶出家门的,沙路米见证的清清楚楚而他又怎可能是“傀儡”父母都病着,一个卧床不见人、一个远在疗养院,与其说他失去自由,倒不如说没人管得了他才是。
“无所谓。”站在水泥路街头,高挑的贵族少年沉默之后耸了耸肩,“反正你琪诺多从来都抢在我前头去冒险。”
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有点气没消的嫌疑,小乙好笑地弯了弯唇角,不由得回敬“少篡改记忆哪次还不是你吵嚷着去那些黢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