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由得往那卷画轴上瞟
她根本没指望能和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可这孽障忽然带了这物事回来,还说了那等话,她又怎么可能不烦心
“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邹老太君又问道。
母亲显然不大相信自己的话,这让简仲达心里不痛快“常胜侯府要尚公主,太后亲自定下的婚事这事儿全京城都传遍了母亲若是不信,随便外面寻个过路的问问,不信问不出来。”
“放屁我平白寻过路的做什么”邹老太君大口啐着自己的儿子。
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傻的,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
简仲达也自觉失言。
让自己内宅里的诰命老母亲,当街去寻个过路的问话,确实不像样子。
他撇了撇嘴,道“总之这件事,朝内朝外都知道了,绝不会有假。”
“你确定是太后新认做女儿的那个姓季的丫头,要嫁给铭儿做媳妇”邹老太君还是不确定地问。
“不然呢我朝还有未嫁的公主吗我们家还有未娶的男子吗难道还能是太后做主,把娴安长公主嫁给儿子吗”
“住口”邹老太君差点儿被自己的儿子气死。
娴安长公主是当今天子的亲姑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嫁给了当时的驸马。结果没过几年,驸马病故,娴安长公主便没再嫁,而是带发修行,做了道姑。
娴安长公主是太宗最小的女儿,当年风华绝代,不知令京城多少俊才倾慕。简仲达便是其中之一,虽然他和“俊才”两个字一点儿都搭不上边儿。
当年因为简仲达惦记娴安长公主这桩事,邹老太君不知担过多少心。
“再胡说八道,请家法教训你”邹老太君吓唬儿子。
简仲达便不敢再继续胡吣了。
邹老太君盯着儿子瞅了一会儿。
世事变迁,她如今也不再是那个简府中专断横权的大娘子,连她的儿子,鬓角都爬上了白发。
邹老太君再气儿子不争气,到底也是自己亲生的,渐渐地也就看开了。
但有些事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开的
“就算这桩事儿是真的,这画又是从何而来”她指着案上的那卷画轴。
小丫头的容貌不错,邹老太君却越看越是心惊。
“是郑家,好不容易从宫里弄出来的,”简仲达道,“据说,是陛下亲自给景贤公主画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