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臣女说,陛下但凡留我一口气在,我定会让陛下的后宫,永远不得安生请陛下三思”季凝咬紧了嘴唇,坚决得毫无悔改。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姜无缺明显被触怒了。
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尤其还是一个弱质女子。
就是一向对她严厉十分的太后,在他继承皇位之后,也不似他小时候那般对他苛责,而是多了些迂回的手段。
虽然,这些迂回的手段,让姜无缺更觉得烦恶。
季凝在赌,赌姜无缺不敢真的杀了她。
可是,若是这个昏君留着她的命,却极尽折磨她之能事呢
若真是那样,那便只能如自己说的那般,只要留得一口气在,便让这后宫都不得安生了
季凝此刻确实是这般想的。
姜无缺是太后的儿子,自幼慑于太后的强势,纵然他现在已经是天子之尊,对于强势决绝的人,尤其是强势决绝的女子,他本能地抵触,并且畏惧。
他阴鸷的眼睛锁着季凝,一忽想到了自有记忆的时候起母后是怎么待他的,一忽又想到了如今朝堂上王家的跋扈,和后宫里太后的专横。
他觉得季凝再也不似他第一次在街市上看到她那般纯然可爱,而是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姜无缺吼道。
这话其实也不过是替他内心里那个脆弱的自己壮胆助威罢了。
季凝没回答,只是敛衽向皇帝福了一礼。
玉篆盯着自家姑娘,忘记揩拭嘴角的血迹。
她们姑娘原本该是势弱被欺负的那一个,此刻却比皇帝的气势还要足。
反观皇帝,嘴上说着以为朕不敢杀你,却戳在原地一动不动。
玉篆不敢想象她们姑娘,竟然让堂堂天子不敢造次了
忽的,门外传来了糟乱的声音。
姜无缺倒先被骇了一跳。
“什么人”他喝道。
他记得之前已经让秦福安排妥帖的内监把守住院门口了,且此地偏僻,决不至于被人误闯至。
“陛下”门外的人脚步很快,眼看站到了皇帝的身后。
那是一名中年宫女,身上的服色显示着她的地位不低。
就是这么一声陛下,就是这么一个中年宫女,却让身为皇帝的姜无缺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抖了一下。
季凝和玉篆都看得清楚,皇帝真的抖了一下。
“张姑姑你来做什么”姜无缺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张姓宫女。
张红英,就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那位。
她朝皇帝欠了欠身,只是欠了欠身,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陛下如何在这里”
张红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来质问他。
就因为她是太后的奴才,就敢明目张胆地诘问天子
姜无缺阴沉着脸“朕的起居,怕是不必向张姑姑禀告吧”
“不敢,”张红英似笑非笑,“老奴是奉太后老娘娘之命,来査视宫人的。”
“査视宫人,查到了这里”姜无缺此刻已经寻回了些属于天子的威严。
张红英脸上的笑纹浅得几乎看不出笑意来“太后老娘娘得了禀报,安氏等几名宫人违逆宫规,派老奴押了他们,整饬后宫呢”
姜无缺脸色泛白
他派去季府接季凝入宫的两名嬷嬷,其中就有一名姓安,是他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