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戴着礼帽的赭发小青年的时候,我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装死。是的,天降地狱级修罗场于斯人也,傻瓜才会正面刚。
讲道理,夹在智力天花板的陀思和战力天花板的中原中也中间,怎么想最后倒霉的都肯定是我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老实人好吗
“发生了什么吗”
大约是见我始终站在监视画面前发呆却没有下楼去开门,也没有做其他事情的意思,原本在卧室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往楼梯口的方向凑了来。
脑海当中登时警钟大作,生怕门口的某位耳聪目明的黑手党干部先生察觉了屋里的动静,于是连忙一个箭步地冲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不假思索地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一时的冲动总能带给人无穷的勇气,但感受到唇瓣落在掌心的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之后,再看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错愕的小眼神和抬到了半空的手,我只觉得一阵腿软。
乖乖,这家伙刚才那一瞬间该不会是想要“罪与罚”我吧
但有一说一,我又不是故意占这家伙便宜的,更何况都是睡过一张床物理意义上的关系了,眼下事急从权,只是临时捂个嘴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
我一面腹诽着,一面也伸手指了指楼梯口的监视画面。
陀思妥耶夫斯基往那边瞥了一眼,倒是没再挣扎,但也没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来,我琢磨着他大概也知道,眼下装死等进不来门的中原中也自行撤退才是上上策,所以才这么配合着我的行动。
反正见他消停了下来,我也姑且放下了捂着他嘴巴的手,转而全神贯注地盯起了监视画面里那位黑手党先生的动向。
门铃又响了两声,监视画面里的青年的嘴巴一张一合,不过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不开门口的送话器的话,我根本也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
反而是耳侧传来了一阵刻意压低了的轻喃“这样不是正好吗”
我瞥了他一眼,用眼神在说“你不对劲”。
然而那个毛子就好像没看懂似的,反而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监视画面里那个青年的身影“既然你并不是槙岛弥绪本人,那么与这家伙的亲密关系于你来说也算是个麻烦吧”
我被他说得一愣,但随即也感觉到了不对没错,我的确不是槙岛弥绪,也没打算顶着原本的面孔坐享其成地跟中原中也交往,可就算我想要跟他断关系也没想过用这么刺激的方式啊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然而像这样出轨给人家戴绿帽子什么的,别说日后见面了,我本人能不能活到日后都是个问题好吗
不行,我还得抢救一下。
心里骂骂咧咧的,我一时间有点晃神,以至于,等我再去看监视画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戴着小礼帽的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走了吗居然这么轻易就
我瞪大了眼睛,刚想捂着心口松上一口气,耳边却骤然传来了一个可怕的声音
“咔嗒。”
是门锁的声音。青年男人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了监视画面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手里还多出了一把钥匙。
所以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中原中也会有我们家的钥匙啊日记里不是说我们还没正式交往吗就这样轻易把自己独居房子的钥匙交给一个黑手党干部这心是有多大啊
当然,现在并非是吐槽钥匙归属的问题,因为那位战力天花板的重力使先生都已经把钥匙塞进锁孔里了,我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修罗场已加载90”的可怕进度条。
那么问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