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空玠将剑横在身前,淡淡的青色光辉猛然暴涨,形成一道青玉似的光幕,翻转扭结,刺穿黑色雾气凌空劈下
劈了个空。
阿情本就生得瘦削清秀,被人吸取阳气后更加枯槁。艳鬼姿容艳丽一毫,他就枯槁苍老一分,仿佛将全身的力气和未来得及度过的时光都给了艳鬼。他脸上的妆彩干枯碎裂,露出点点衰败的黑斑,嘴唇还在无声地颤抖。
“这”任孤鸣指了指艳鬼逐渐丰满、拉长的身形艰难问道“打不断吗”
“这是自愿的献,不是违愿的夺,断不开的。”玉空玠面色阴沉,原本他就有点“刻薄”的面相,此刻咬牙切齿,看上去阴沉无比,“要打断,只能对那个活人下手。玄门子弟不伤无辜不是你定的规矩么,忘了”
他说完又恍然大悟似的一扭头“哦对,你是真的忘了你疯了吗”
云浪生陡然出鞘,一击钻向阿情单薄的身子
玉空玠惊恐的表情和竭力阻止的动作在这一瞬间拉得老长任孤鸣面无表情地催动最后一点稀薄的灵力,操纵着云浪生劈风破雾,那些围拢在阿情身边的黑气都被湛蓝的流光驱散、急速倒流回艳鬼的躯壳。
他听见了血肉崩裂的声音,轻微而不舍。
阿情终于脱离了缠绵不绝的黑气,他被云浪生穿着,像一片孤零零的树叶似的落了下去。
玉空玠来不及和他说什么,艳鬼落地后衣衫崩裂,极强劲的鬼气和怨气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墓道玉空玠大喝拔剑相应,二人一路从前室火花四溅,双双进了阴冷狭隘的墓道。
阿情在抖。强行打断后他只剩下一口微乎其微的活气,他双肩骨柴暴突,不人不鬼地顶着云浪生看任孤鸣染了点灰尘的靴子。
他枯萎成了一捧卑微的柴禾,还要努力去点燃一个不闻不问的艳鬼。
任孤鸣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蹲在地上仔细端详这个笑着的青年,又老又丑,血泼了满身。
“我,”阿情气若游丝,仍旧坚持说话,那些话砸在地上字字带血,他喉咙里混乱地响,任孤鸣弯下点腰才听清楚他说什么。
“我活该。”这是这个伥鬼做尽的青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任孤鸣还是那副样子,他把云浪生召回鞘中,又去查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这具尸体就要比阿情体面得多,衣着大红大紫,层层叠叠数层,除了手脚冰凉眼眶青紫,这人好似还活着一般,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时不时能听到玉空玠的喊声和艳鬼狰狞欲绝的咆哮声从甬道深处传来,任孤鸣端详了这具尸体一会儿,站起来放开嗓子大喊道“诶呦这个紫袍子的人怎么碎了”
他话音刚落,艳鬼捂着窟窿透亮的腹部飞掠而出,他目眦欲裂“别碰他”
紧随其后的玉空玠飞剑而出,艳鬼听到身后的风声下意识一晃,正准备俯冲下去将地上的人抱起来,这人毫无征兆地陡然睁眼,仰面逼出一道洪亮的吼声
刹那间此人拔身而起,身如流星爪如金刚,艳鬼毫无防备恰好撞上了他绷紧的手掌,竟生生被他掏出一副干瘪的漆黑肺腑
任孤鸣倒退几步,抱剑站定。他二人都看不见,那只刚刚躲在他衣领里的小纸人正扒在尸首复杂的衣褶子里,一个鲜红的符文随二尸相斗逐渐成型
玉空玠目瞪口呆,他捡着缝隙站到他身边“怎么突然尸变了”
他好像喘了几口气就缓了过来,艳鬼却不能。他既要自保,又要顾及这具狂性大发的尸首,可紫红袍子的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