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老板见他光彩照人又背负仙剑,本欲敬而远之,却见他骑着一匹快要断气的老马,接地气极了,又生了一点结交的心思,将他二人安排在二楼一个雅座,推窗一看正好是杨柳娉婷的好景色。
任孤鸣甚为满意,道“你家随便什么菜,给我摆一桌来。”
老板最爱这样的冤大头,忙不迭下楼张罗厨子宰他去了。
公珩依旧是那副神情,任孤鸣见他觉得亲近就滔滔不绝闲扯起来,菜渐渐布了几道,任孤鸣关切道“公珩兄可有忌口”
说实在的他还是比较欣赏一开始公珩装出来的性格,虽然说话文绉绉的,也好过现在这样满脸冷淡不愿多言的样子,偶尔听他说得够多了才转一转眼珠或者嗯一声表达“我在听”。
果然公珩扫了一眼呈上来的菜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中间那碟汤汁浓厚的鳜鱼道“不食鱼腥。”
“好的好的,”任孤鸣立刻端的离他远远的,“正好我闻着这个鱼挺香。”
短短一段路,任孤鸣已经鲜明地感受到公珩是怎样的一根大腿了,立誓要先抱为敬。
路过烂树林,一截贪吃血肉的藤蔓妄图卷走二人吸食,一根好死不死的遒劲枝蔓刚一挨到公珩座下肥马一块皮毛。
肥马倏然大惊高声嘶鸣起来,他便一皱眉拍了拍手,那截藤蔓立刻枯死成一卷干柴跌在地上不动了。
鬼藤大惊,顷刻退避,去的比来的痛快利落,眨眼消失了。
任孤鸣茫然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枯藤,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公珩“如果刚刚它把我卷走了会有什么后果”
公珩“你会比你骑的马瘦得有过之无不及。”
任孤鸣干笑道“哈,哈哈。”
路过乱葬岗,怨气鬼气浓得结成了一层黑黢黢的雾,雾里有个干瘪的男尸杵在一块碑前深思。
任孤鸣本不愿惊扰逝者,谁知道老马呼哧一声打了个响鼻,那男尸便缓慢诡异地扭了扭头,身子没动,一颗烂了一半的凹陷颅骨非人地扭了过来,与任孤鸣打了个照面。
那颗头黑黑绿绿的,任孤鸣差点没恶心得干呕出来。男尸自觉恶心到人,刚准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豁开没牙嘴,突然注意到两步追上来的公珩那老鬼顿时脖子也不扭了,嘴也不裂了,悲号一声就地滑了一个踉跄,连跑带跌头也不回扎进坟碑尸堆里去了。
公珩还是刚才那副德行“走了,没看够吗”
任孤鸣摸了一把冷汗“哈,哈哈。”
十分想送公珩个外号,就叫鬼见怕算了。
老板风驰电掣上了几道硬菜,又生怕大头客反悔赶紧定了好几盘炒得五马张飞的素菜,最后还上了两道甜汤。
公珩端起甜汤嗅了嗅,眉头一皱推到了一旁,老板道“两位仙长慢用,我们这甜瓜好,我去催小子拿两个给仙长尝尝鲜。”
任孤鸣终于得以放肆地吃一顿,他本性嗜甜辣却沾的不多,筷头刁钻,有一道麻辣鸭舌口感极佳,只是麻油辣子撒的过多,他只尝了一口就搁置一旁,转而夹起松仁乳酪去了。
公珩对那道麻辣鸭舌下筷不少,任孤鸣观察片刻后得出结论“公珩爱辣”。
任孤鸣前世在人堆里摸爬滚打,心眼忒多,如果他有心看什么、记什么,生鸡蛋都能被他琢磨出条缝来。他不动声色把离公珩远的几道辣菜换了过去,公珩抬眼瞅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夹了一点尝。
任孤鸣还在胡吃海喝,公珩已经撂下筷子不动了。他正想客套一番,迎面却飘来一个白袍彩绣的瘦弱青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