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日子,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太宰想他似乎很早就表现出了求死的意识,当然,十岁以前这种意识不大明确,却在行动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具体表现是“热爱刺激”“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
大阪在当时是比横滨还要破败的法外之地,现在看似富丽堂皇的热闹新大阪是战后才建的,财政属不知往大窟窿里砸了多少钱。
代表关东的东京,代表关西的大阪,这一东一西两座城市是日本的门面,更是最后一层遮羞布,无论如何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像是任人涂抹的小姑娘。
可在战时,太平洋战线尚未崩溃,无人腾出手修复千疮百孔的国家,所以太宰治到大阪时,那里就像是扩大版的擂钵街。
他悠哉地想道组织内成员不有很多是大阪人吗他们的大阪口音啊,真是混杂得可以。
有一部分是父母带领下涌入横滨的难民,也有自己逃出来的,更多是直接被人口贩子卖进黑手党的。
他又想到织田作不也是大阪人吗
出于隐秘的憧憬,太宰治明明将身边所有人查个底朝天,却刻意漏掉了织田作。
越喜欢就越不敢触碰,他所抱着的,大抵就是这样的情绪。
太宰知不知道,织田作早就将自己的生平对叶藏交代彻底。
“老家吗”织田作抱着雪白的被褥,将其摊在天台的支撑架上。
他住的老公寓一共有三层,三层之上还有片低矮的天台,住户常将衣服与棉被晒在天台上,趁着阳光大好时用拍子拍拍。
织田作还是挺居家的,他格外喜欢晒棉被,每次叶藏来时都能从被褥中闻到晒焦螨虫的味道,说好听点儿便是太阳的味道。
他像个小媳妇,织田作到哪里便跟到哪里,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天台,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老家,织田作说阿叶跟太宰不一样,太宰说话时是全无口音的,念得是标准国语,让人听不出他住哪儿,阿叶则带点津轻地方口音。
阿叶轻快地说“其实我也可以没口音。”说着就用标准国语念了两句。
织田作说“听起来硬派了许多。”
“是吗”阿叶不好意思道,“在黑手党内下命令时,我都这么说话的。”
“因为是跟织田作聊天,才会用津轻话。”
在他看来,自己只是简单地叙述情况,实际上,饶是织田作听了都不由心中一动,像根羽毛轻飘飘扫在他心上。
“这种说话方式,真要命啊。”他语调毫无起伏地感叹道。
“哎”阿叶发出了疑惑的气泡音。
“可织田作说的也是标准国语呀。”
织田作道“以前不是。”
“为了改掉大阪口音花了挺长时间。”他说,“杀手的话,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阿叶问“织田作是大阪人吗”
“嗯。”他应了一声,“为了有口饭吃被杀手组织带回去了。”
阿叶“真像是小说中的情节。”
织田作想想点头道“好像是的。”
太宰忽然想他当年路过大阪时,有没有跟织田作错肩而过呢
可无论如何都没有印象了,说到底,那段在大阪东京的流窜生涯,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太宰的表情变得有点冷漠,他又翻了一页书。
随着情节的发展,他终于不复才看书时的欢快模样,凭他的智商自然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