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深夜, 奇怪的是偌大一片森林,外边不仅没有围着打光布景,在摄像机前守着古堡内拍摄进程的导演组声音, 甚至也没有丝毫森林里该有的鸟叫虫鸣,反而静寂到不可思议。
更远一点的地方, 还能从楼梯中央隔空的缺口那里听到下方传来的骂骂咧咧。
期间夹杂着肥宅的痛呼, 助手机械又诡异的咯咯笑声, 还有重物骤然落地, 玻璃猛然碎裂,鼓呼呼的冷风从走廊头穿堂而过,宛如恶鬼嘶吼。
白发青年的手腕紧紧地被男人攥住。
带着特有织物粗糙感的手缓缓在他手腕的骨节凸起处摩挲, 另一只手强硬地挤进后者手指间的缝隙,从背后同他十指交握。
傀儡丝顺应着主人的心意, 牢牢将人退路封死。
“我这不正等着魔术师阁下帮我礼尚往来。”
男人拖长了尾音, 抓着白发青年的手,不容置喙地让他切实体会了一下自己如今高涨的热情。
魔术师的手无疑是双漂亮到了极致的手,骨节分明, 修长, 放在黑色西装裤上的时候充满了视觉反差, 越发衬得它像一支上好白玉。
越来越兴奋了,肉眼可见。
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时候,其他人正在低头看自己的筹码。恶魔却双手交叉,越过遥远的赌桌, 将视线落在了那个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费尽心思伪装自己, 实则在暗地里换牌搞小动作的魔术师身上。
当初的no1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这一点, 并且对这个三番五次坏他好事的魔术师怀抱杀意。
但为什么他没有出言揭穿呢
或许是因为那一幕太美, 又或许他觉得惊悚练习生比赛举办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趣。总而言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恶魔发现,没有人可以比他更有趣了。
世间的人性恶意,能够带来的新鲜感少之又少。唯有一个人,恶魔永远也猜不到接下来带给他的会是什么惊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质,缠绵的杀意化作深沉欲望,就连两人尽头那个“必须死去一个”的铁律也拐了个弯,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宗九挑眉冷笑“是你赶着凑上来的。本来我自己就可以解决,有什么和你礼尚往来的必要”
在浴室里的时候,恶魔纯粹就是个帮倒忙的。
宗九现在认命了要解除诅咒,但反正就算和恶魔做,他也绝不可能顺应对方心意,做率先服软的那个。
熟悉的热度顺着对方冰冷的指尖再度窜了上来。
这焦灼到火烧火燎的升腾感蔓延到脸庞,仿佛两个人对峙间呼吸交错也能交换热意。
正在这时,恶魔忽然神色微冷地开口。
“令人作呕的怨气。”
暗金色的瞳孔深深地凝视着他,里面晦涩尖锐,只剩一点就能叫人粉身碎骨。
男人的声音不冷不淡,辨不出喜怒“他碰你这里了”
宗九抱臂,“关你什么事”
他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按摩了一下自己刚才被攥疼的地方。
魔术师的手一向金贵的很,特别是宗九穿书前还体会过双手残废,怎么也使不上力的痛苦,自然对失而复得的手越发珍惜。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忽然有人死死捏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
冰冷的唇舌入侵。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阴影从黑暗中突刺而起,将徘徊在城堡的恶灵绞碎。
莫名其妙的怒意。
宗九想。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