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 动身去省城的这一天,王麟和小三爷都来码头送行。
因着院试榜上无名,王麟当年从县学离开后回家接手了他爹的酒楼, 每日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听曲斗蛐蛐, 真正当起了纨绔子弟。
时常还要拉着只会埋头读书的两人出去耍耍乐, 当然只限于吃喝,玩乐那一项, 王麟他不敢。
“施兄,宁兄,省城那边已经托人看好房子, 等你们到达之后, 可以直接入住。”
如此便省了很大的功夫,施傅兴拱手“麻烦王兄。”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我王麟没什么本事, 就是交了你们两个会读书的朋友, 先在这里预祝施兄和宁兄金榜题名了”
宁邵感动的不行,原来他在王兄那里,属于会读书的人。
施傅兴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对于他来说,接受别人好意,意味着他把对方当做朋友。
临到了要走的关头, 施母开始抱着施傅兴泣不成声, 眼泪鼻涕糊了儿子一身, 看得旁边的邬颜幸灾乐祸, 然后看着看着, 就忍不住想, 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她也会这样嘛
女人皱起细眉,她想象不出来。
施母抱着儿子哭了一场,而后放开,就在众人以为她好了的时候,老太婆又跑到邬颜跟前,抱着人大哭起来。
邬颜“”
“呜呜呜呜,老三媳妇啊,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三宝。”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施母对这个三儿媳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事实就是这般戏剧,住在一起的时候嫌烦,远了就变成香饽饽,还是个会赚钱的香饽饽,“你自己也照顾好身子,惯来是个体弱的,还有,到了省城记得给家里递个信。”
邬颜柔柔道“娘放心吧,媳妇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夫君。”
旁边宁邵的父亲打包票“老姐姐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不是还有我老宁嘛,到时候住一起,互相也能帮衬。”
于是施母又朝宁父说了一箩筐好话,最后仍旧不放心,忽然来了一句“要不让你爹也去”
施傅兴头疼地赶紧拉着邬颜往船上走“娘,快开船了,你们回去吧。”
声音随着风飘散在身后,船开了,岸上的人拼命摆着手,慢慢化成小小的黑影,消失在视野中。
从县城到省城,走水路要半月之久。
到了船上,两家的房间不在一起,便决定先回各自的房间休整一番,等到饭点,再出来相聚。
施傅兴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的他不停咳嗽,连忙退后几步“是这里”
“对啊,三两银子的上等房,颜儿特意让店家给我们留出来的。”身后缓缓来迟的邬颜听见施傅兴的话,愉悦地回答。
施傅兴愣了愣,差点儿怀疑自己的眼睛在白天也坏掉了,他没有多说,只侧开身子“你自己看吧。”
邬颜不明所以,走上前。
入眼是照不进去光的狭小空间,阴暗潮湿,里外随处可见蜘蛛网,大概很久没有住过人,只桌子上的灰尘就有厘米之高,打开水壶,里面泡着一只淹死的苍蝇。
见状,邬颜傻眼了,明明比旁人多花了三两银子,凭什么分给他们一个储物间啊
当即愠怒地去找船家。
结果船家要退还他们二两银子
“两位,实在对不住,之前那房间被一位贵客包下了。”
施傅兴蹙眉,像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做生意讲究信誉,船家先答应的我们夫妻二人,现在却临时反悔,以后还如何开门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