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找一个人。”
他的声音轻柔而又缓慢。
有着一头雾霭般美丽的白色长发,全身被华美的白色衣物包裹的少年站在他们面前,他将手伸进宽大披风下的外套口袋里。
他拿出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报纸不是一整张,是从一张报纸上裁下的一小部分,或许只是一个版面,又或者是一篇文章。
院长的目光彻底从渊绚身上移开了,连一丝余光也没有再留给她。他对少年投以注目,这是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
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趁着院长被少年叫住之际,瘦小的渊绚从他们的视线中逃走了。
没有人会在意的。
渊绚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她逃走了。
但是,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背影上,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渊绚是一个非常胆小的孩子。
她趴在地下室的小窗上,将面包从缝隙里塞给了敦。
敦摸到了一只冰冷的、冒着冷汗的手掌。
中岛敦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仿佛也能感受到渊绚的恐惧与紧张。
“不要再来看我了。”敦对她说,“不要再给我带食物了。”
为他人着想是一种罕见的美德,在敦贫瘠的身躯里,藏着一颗真诚美丽的心。
但渊绚却因此感到不知所措起来。对她来说,努力地去为他人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也会在她的心底里留下深刻的记忆。
但如果被别人拒绝了,即便是陌生人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言语,也会让她深深陷入复杂的痛苦中。
更何况,敦在渊绚的心目中并不是陌生人。她已经把敦当成了朋友。
她鼓起勇气,小声地询问,从稚嫩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近乎颤抖,“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非常紧张,本就害怕的情绪在心底里发酵,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便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几乎要因此而铮裂。
敦并不擅长解释,他的口才很不好,无论是面对院长和护工们,还是面对孤儿院里的孩子,他都没办法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但是渊绚曾经教过他一种方法。
她说,「这是哥哥教我的。」
渊绚的哥哥是一名小说家。
「真厉害。」中岛敦非常憧憬这样的身份,在他被关禁闭的房间里有很多书,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是在和其中一本作者的妹妹说话,他便觉得心脏都要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敦问她「绚也会写小说吗」
渊绚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摇了摇头,和早早展现出在文学上的天赋的哥哥不同,渊绚是一个没有才能的孩子。
她一直都很普通,从小到大,普通得没有任何值得注目的特点。
但看着敦失落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伤害别人的坏人。
于是她说「我会写信。」
「信」敦非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信是什么」
渊绚告诉他,「信就是一个人想要对另一个人说的话。」
敦懵懂地点了点头,渊绚给他念了一些自己以前写过的“信”。
人们会用眼睛和耳朵来欺骗自己,尤其面对不愿接受的事实,所以那些虚构的假象便会成为现实的一部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相信着哥哥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母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