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下半身裹了浴巾，周身还弥漫着水汽，如墨般的黑发湿漉漉的，“醒了”
自打摸清小锦鲤的作息，他已经养成了临睡前和它说话的习惯。
楚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冥冥中，他似乎能够感觉到这条锦鲤的情绪。
如此刻，是略带羞涩的。
娄知意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体，只是那记忆已经很久远了，贸贸然撞见出浴美男，的确有些脸红心跳。
哦，不，她现在只是一条锦鲤，哪里会脸红。
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娄知意钻到缸底，当起了缩头乌龟。
楚昀敲了敲缸壁。
只见小锦鲤的鱼尾不耐烦地甩了甩，就没了反应。
他想笑的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连忙从衣柜中找出干净的睡衣换上，这才又走到鱼缸旁。
他又敲了敲缸壁，询问道，“西方的童话故事都讲完了，今天换东方的神话故事，女娲造人怎么样”
不等小锦鲤的回应，他换了个轻松的姿势，嗓音低沉，“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娄知意听得头都痛了。
以往在海里，老海龟最爱讲这些，仿佛讲不腻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以至于她都能倒背如流。
她不想再被继续荼毒了。
于是，娄知意往角落里挤了挤，愈发显得弱小无助。
虽然小锦鲤的动作幅度很小，但观察力异常敏锐的楚昀哪里感受不到这细微的差别。
他合上手中的书，倒是不继续念了。
娄知意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这种被圈养的生活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她受不了这种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的生活，更受不了还要听乱七八糟的神话故事。
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憋屈了。
心情低落的她，压根没有搭理楚昀的想法。
楚昀怔愣，不明白锦鲤在闹什么别扭。
他把书放在一旁，绕着鱼缸走了小半圈，才走到锦鲤的面前，“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就不念了。现在我给你讲讲娄知意”
娄知意
娄知意雾草
是楚昀发现了什么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都不提，偏偏只提到自己呢
一想到自己又是人、又是鱼的状态被曝光了，一定会被抓到科学院，做实验标本。
娄知意不寒而栗，连带着鱼鳞都颤抖起来，漾起了阵阵水晕。
不过当她对上楚昀略带讨好的眼神，等等讨好
娄知意瞬间明白，是她自己太紧张想岔了。
这么离谱的遭遇，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都想象不到，就更别提楚昀了。
应该是她过去表现出对娄家的关心，所以楚昀才会这么说，这么想着，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你和我统共就见了一面，你能讲我什么”
娄知意知道楚昀听不懂她说什么，干脆就说了实话。
不得不说，她现在心里有些得意。
看着鱼缸内久违的几串气泡，楚昀的心情蓦然就好了起来，他略带几分妒忌，“你和娄知意素不相识，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感兴趣”
连带着他也不得不关注娄知意。
“我派人去调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