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瀚忽然觉得语言不通,他们都在说中国话,但好像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封瀚沉默了片刻,问“你们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啊”黄阿姨迷茫地抬起头,蹙蹙眉头,“什么叫漾漾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不是都可以很轻松地得到吗,世界上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呢温家那么有钱。小伙子啊,你就不要去操心人家怎么活得更好了,你先好好把自己养活下去再说吧”
封瀚站起身,他感到很荒唐,很莫名其妙,没有办法和黄阿姨继续交流下去,封瀚说了句再见,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兔舍角落里的那个小马扎上,外面天色已经渐渐变灰了,像是今天温泽强行从温漾怀里抢走的那只灰兔子的颜色。
封瀚不由得又想到,漾漾下午离开时,眼尾哭过的痕迹。
她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没有人听她的声音,甚至所有人都觉得已经对她足够好了,他们强行地赋予,不问她到底想不想要。
她是个很敏感很温柔的女孩子,他收了钱帮她养兔子,她都会很真诚地说谢谢。
所以对待付出那么多的家人们,她应该是感激与愧疚并存的吧,愧疚自己的不知恩。
门缝里传来饺子出锅的香气,黄阿姨招呼大家去吃饭“饺子熟咯,老李老李,快去吃,我去给漾漾送饭,诶阿强呢”
封瀚没心情吃饭,他躲到外面去,靠在墙根底下,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一点
温漾勉强吃了三颗水饺,就又回去房间睡觉了。
温泽心疼她吃得少,翻箱倒柜给她找开胃的山楂卷和山楂果汁,但也没什么用。
温漾回屋子的时候,看到温泽在厨房打电话,她看到温泽急躁的表情,猜到应该是他的车行出了什么事,需要他去解决。温泽很厉害,他很年轻就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他喜欢摩托,开了车行,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还打算让车行连锁上市。
他有自己的事业,却不得不为了她留在瑞士。
温漾又想到自己的妈妈,妈妈也很厉害,女强人,当初和爸爸一起创建公司,被称为商界伉俪传奇。但是妈妈这段日子没法再去公司了,她在英国,联系一位很有名的耳科医生,那个医生太忙了,全世界到处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请回来。
还有爸爸和哥哥们他们在国内努力地工作,为一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他们可以给很多人工作的岗位,还可以为国家纳税。
她能做什么
温漾在大床上坐了会,忽然眼睛一亮,起身打开阳台的灯,急急忙忙地把那个大大的画架搬到阳台。
她会画画,不是吗
她大学的时候去学画画,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喜欢,是因为在高一时的一节美术课上,那个刚毕业的、激情澎湃的美术老师说“好的美术作品和好的音乐一样,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所以她怀揣着这个梦想考上了美院,希望能够治愈自己,治愈更多的人。
画点什么呢
温漾托着腮,迷茫地想着,她脑子里好空,什么都想象不出来。
温漾感到沮丧。
正发着呆,忽然瞧见阳台外垂下来一根绳子,粗粗的麻绳,温漾惊讶极了,她头扭过去,眼也不眨地看着。
麻绳底下紧紧拴着一个小篮子,小篮子上有盖子,里头晃晃悠悠的,像是有什么活物。
篮子停在阳台边缘,不动弹了。
“给我的吗”
温漾好奇地走过去,走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