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舍的门没关, 温泽进来得畅通无阻,突然被点名,封瀚诧异地偏头, 对上温泽气得通红的脸。
封瀚的第一反应是完了, 是不是被发现了
后又想,如果真的被发现,温泽不可能叫他那个假名, 也不会这么温和, 他可能直接拿着修枝剪把他戳出去。
封瀚还没回过神,温泽的下一句让他更懵“吴阿强,谁让你给我姐抱那几只臭兔子的”
“不是”封瀚迷茫问,“这兔子不是你买的吗”
“我买来给我姐看的,离得远远的看的谁让你给她抱的”温泽眼睛瞪得像头牛,“它们身上那么长的毛,得有多少病菌, 多少螨虫, 我姐身体不好, 你让她摸一个细菌培养皿你盼着她生病,你故意的吧再说了,兔子急了要咬人的,我姐要是被咬了怎么办被抓了怎么办这责任你负得起吗”
“”封瀚被这一串儿的问题砸懵了,他没想到会以这种刁钻的角度被骂。
封瀚试图解释“漾漾的免疫力低,但是你不能这么过度保护,否则只会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你总不能造出一个大玻璃罐子把她放在里面一辈子吧。而且她喜欢兔子, 你都不知道她刚才有多开心, 为什么用这么滑稽的理由不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呢”
温泽愤怒地问“你叫谁漾漾呢我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你对温家的财力有质疑我告诉你, 别说一辈子,就算十辈子我们也护得起她”
“还有,你他妈的说谁滑稽”
封瀚也恼了,他来了瑞士之后就没恼过,现在只想踹温泽一顿,掰开他那颗榆木脑子看看里头到底塞了多少棉花,回答的问题重点全错。
封瀚道“她是你姐不是你两岁的闺女,你不能这么限制她,她是个成年人,她很正常,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你的思想有很严重的问题,你凭什么管她”
“她就是需要保护她耳朵听不见,她有抑郁症,我是她弟弟,我护着她怎么了”温泽也气得要死,口不择言道,“我当初要是好好护着她,她也不至于喜欢一个傻逼人渣那么多年,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
“”封瀚没有话说了,这是他的死穴,他没有丝毫理由可以反驳。
封瀚咬紧牙关,把指着温泽的手慢慢放下。
“有病。”温泽瞪了他一眼,上前去温漾身边,把她怀里的灰兔子抱走,放进栅栏里。
小兔子受惊,嗖嗖地蹦回了了自己的小窝。
“姐。”温泽温和地拉着温漾的手,他缓和语气,轻声说,“你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温漾一直垂着头。
温泽和封瀚在吵架,没有人顾及她,他们下意识达成了一致她听不到。
温泽忘记了温漾手中有一个下载了语音识别系统的平板,他们刚才说的一字一句,都变成了白底黑字,显示在了她的眼前。
温泽拉她,温漾没有动,温泽觉得她是舍不得那些小东西,蹲下来哄她“姐,你乖,咱们明天再来,让你看个够但是可不许抱了啊,脏死了,要是让妈和哥知道,也不会同意的,咱们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养猫,不就是怕你受伤吗。”
温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情绪,她觉得很委屈,没出息地想掉眼泪,眼窝里又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涩涩的什么都流不出。她又觉得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总是哭起来实在太丢人,因为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也太幼稚,她想把难受的情绪憋回去。
她忽然觉得无力极了,每一块肌肉都失去了被控制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