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也知道,公子不好出面。”
“邪祖有灭世之举,孚祗有救世之德,如何不能功过相抵。”南柚眼波微转,声音沉下来“还是六界从来只算过,不算功”
“有几位一直上书,说树族犯下滔天大罪,该再避世而自省。”说起来,苍蓝也有些头疼,“总有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时常在公子面前死谏,大有一言不合就撞墙的架势。”
“直至今日,还有人反对树族出世”南柚听完,问。
苍蓝点头“是。”
“让他们来见我。”南柚嗤的笑了一声“人老了,该退的时候就得退,若是一意求死呢,我们也拦不着。”
“你家公子脾气太好了。”她用朱笔将两份折子批了,返到两人手中。
流钰和流芫出去之后,苍蓝踟蹰着留了下来,南柚从案桌前抬眸,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
“是这样,因为公子这个情况,我接连几次去了树族,上回去的时候,树族族长跟我说,族内有一本从洪荒前留下来的古籍,古籍上记载称,树族蕴天地而生,身受重伤时,琴音可助稳心境、平体内游走之气。”
凡跟孚祗有关的事,南柚都格外上心。
“琴音”南柚问“是指乐修的琴意”
“恰恰相反。”苍蓝摇头“得要纯粹自然之音。”
南柚若有所思“你是说,人间的凡人”
“是这个意思。”苍蓝抿了抿唇“琴艺高超的人族倒不是没有,也可从中甄选出心思澄澈,心无杂念之人。可凡人上星界,所见所闻,皆是从所未有光怪陆离之事,哪能不惊慌,更遑论还得入你的红绸结界,在公子情绪发作时弹奏。”
“琴艺高超,心思干净澄澈,胆识过人。”南柚将他的话总结了下。
“这几日,我抽空去一趟人间。”南柚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他心性坚韧,自控力极强,加之我日日拿本命结界镇着他,百年之后,情况便能稳定下来,千年之内,可将邪气尽数祛除。”
“苍蓝,神山可着手拟定你家公子的婚期了。”南柚起身出门,经过他身侧时,定了一下。
南柚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连着好几日早出晚归,神色匆匆。
孚祗嗜睡,感知力却成倍敏锐起来。
这些时日,每次他体内神邪之力控制不住,开始破坏结界时,不管什么时候,她在做什么,半刻钟之内,一定会赶回来。
可昨日,她隔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回。
他发作得格外厉害,她进门的时候,结界内的红绸几乎已经全被撕碎了。
漫天红绸纷动,长短不齐,参差不一,地面上还铺了一层。
孚祗脸色白得吓人,流水一样蜿蜒下来的长发又是纯正的黑,他眼眶泛着点病态的红意,气息紊乱,呼吸滚烫。
“怎么了这是”南柚想也没想,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像是握住了一块沉在海底的冷玉。
孚祗不说话,被她握住的手渐渐的加大了力道,像是要把她纤细的指骨碾碎一样,一双显得温柔的眼此刻充斥着暴戾和失控之意。
他重重地将她摁到了怀里。
“右右。”男人声音哑透了,他闭了下眼,下颚磕在她的发顶,唇瓣落在她耳际时,温度冰凉,“你别”
南柚身子颤栗了下,没太听清他的话。
她侧首,腰肢纤细,乖乖地顺着他,问“我别怎么”
孚祗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的情绪太复杂,这个时候,却又不说话了。
他原本濒临失控的情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