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右。”它道“我跟你说一件事。”
南柚难得见它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她扯了扯嘴角,伸手抚了抚它的额,道“这么严肃啊,头一次见你半夜不睡觉。”
狻猊伸出爪子,指了指下面的海域,问“右右知道下面是谁的领地吗”
南柚听着黑夜中起此彼伏的海浪拍打声,轻轻颔首,道“东海,明霏的领地。说起来,她这次帮了我,我还未曾去道谢。”
她看着眼前乖乖蹲着的金黄异兽,轻声道“谢谢衮衮。”
她跟明霏的交情,显然没到对方会为她出手发布战令的程度,而他们这里,唯一能跟明霏扯得上点关系的,就是同为异兽,并且有祖辈婚约羁绊的狻猊。
“不是我。”狻猊难得现出点不安的样子来,它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这件事,流钰下了封口令,他们都不敢说。”
“我跟明霏互相看不惯,她不会给我这么大的面子。”
在它提到流钰这两个字的时候,南柚脸上淡淡的笑意就完全褪去了。
明霏对流钰的心思,那都是已经摆在脸上写着的。
“是流钰拿着明霏给他的玉牌,去找了她,第二日,她才会发战令同我们一起逼迫花界的。”
南柚脸色彻彻底底白了下来。
她闭了下眼,绕过狻猊,往门外去。
“右右。”狻猊拉住她,“你做什么去”
“我去问问他。”南柚的声音干得发涩“我就算再落魄,也不需要他放下自尊和骄傲去以身侍君。”
他是光风霁月的流钰,是生在泥淤里,也能开出花的妖族二公子,不是明霏养的那些取乐的玩物。
狻猊慢慢松开了些力道,它垂着眸,难得有些低落的样子“可他不希望你知道,不希望你愧疚,他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我们都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还有狐柒,她是幻狐族的变异血脉,修为不俗。之所以选择右右,是因为她和右右,曾有过一面之缘。”狻猊将这些她不知道的事说给她听“那次我们去南边的灵矿山脉,金乌追相思绸,一拳打碎了山脉,在里面采矿的都不是什么天才,都是些为了生活的可怜人,平常管事不将他们当人,动辄打骂,狐柒就是其中一个,她是女孩,但修出了灵力,便女扮男装进矿场,为家里谋些生计。”
“当时她被崩塌的山石压住,以为必死无疑,是你将她救了出来。当时,你给每人留下了几颗止血的丹药,灵力稍高的,还给了增进修为的灵药,事后,更命身边的女使一家家走访,死者的安葬钱,伤者的抚恤钱,出得都不少,她说,就是因为女使留下的那些钱,还有那两颗丹药,才有了能在众多天骄中脱颖而出的狐柒。”
它话音渐渐止住,房间中只剩下浪潮和远处人鱼若有若无的吟唱声。
南柚蹲下身,狻猊就用自己毛绒绒的耳朵去蹭她。
直到她慢慢地像从前一样抱住它,摸它圆乎乎的耳朵,让它眯着眼睛舒服地打呼噜。
狻猊出去之后,直到后半夜,南柚的心绪才慢慢的平和下来。
她转了转腰间的留音珠,在那边透出一点点声音之后,吸了吸鼻子,中气十足地指责“孚祗,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在那边还未出声之前,她再一次给他定下了罪“你烦死了”她生起气来,总是会说上这么一句。
那边,整装待发的五位神使身子蓦的一僵,眼观眼心观心,视线打飘,到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