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允眼皮一掀,兴致缺缺地抬眸, 道“星界有春日么日日下雪的春日”
再待下去, 他都快成火龙变成冰龙了。
南柚睫毛颤了颤, 指甲微微用力,在细嫩的掌心中弯出两轮小小的月牙。
下一个春日, 绿柳绽芽之时,再将他捡回来。
这是她答应他的。
南柚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被南允用墨笔重重勾出的一片地域, 半晌,问“你与树族族长约定在什么时日见面”
“还未定好, 那树族族长神秘兮兮的, 说的话我也不是很能听懂
南允将那块绿色的令牌摁在桌面上, 稍正经了些,道“树族素来神秘,并不常与外界联系,且有规定,每月十五之后, 内族不见外客。”
他顿了一下,扭头,拍了拍流钰的肩, 问“今日几号了”
“十一。”流钰好看的眉皱了皱,看向南柚,神情有些担忧“星族在最北,树族祖地在最西,我们就算撕裂虚空前往,至少也需三日,很可能赶不上。且现在星族内政不稳,你才上位,一旦离开,下面那些不服气的老臣必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让他们闹。”南柚冷声道“狐柒和长奎拿着我的令牌,不论是谁闹事,不论官阶身份,直接抓进私狱。”她接着道“让乌鱼和汕恒协助你们。”
自从孚祗离开,她的性情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处处忍让,曲曲迂回,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愿意再给一次机会,现在则锋芒毕露,行事作风,无疑是真正的君王模样。
顺者生,逆者亡。
没人敢让她再忍,再委屈,再考虑大局。
流钰笑了一下,眉目十分温柔,询问她的意见“明日便出发”
南柚点了下头,因是夜里,她褪去了白日女君的华服,只穿了件素白的绒裙,外面披着件遮风的鹤氅,长长的发披在肩头,蜿蜒到腰际,即使脸上依旧没有笑意,但比之白日面对外人时的冷凝,无疑柔软了许多。
流钰和南允等人有片刻的沉默,若是此行,得不到任何消息,他们无法想象,对于她,会是一个怎样的打击。
流芫将手中那盏灵灯提起来,放到桌面上,恰到好处的打破了安静“看看,我做的灯。”
荼鼠蹲在狻猊的背上,鼻尖动了动,很快就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它跳上桌,探头看了眼燃着的灯芯,哇的叫了一声,道“是清漾”
流芫拍了拍手掌,在桌边的小石凳上坐下,道“早说过她迟早要落入我手里的。”
都说人死如灯灭,往事随风散,南柚看着眼前这盏灯,心中积郁的那些恨意,渐渐的消了下去。
她闭了下眼,心想,就这样吧。
只要孚祗能回来。
一切都到此为止。
第二日一早,南柚将诸事吩咐下去,天才放亮,便和流钰、南允,狻猊以及荼鼠等人横跨数域,一路向西。
三日后,十五号傍晚,几人出现在山巅处,绝壁间。
日暮西山,天边还残留着未彻底消散的红,橘色的一片,在太阳落下的方向,像一张浓墨渲染的画。
“奇怪,地图上显示树族的结界入口确实是这个位置。”南允捎了捎头,拿着手里那张被墨笔标注了的地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