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没打算真逼他们喊琴酒爸爸,我只希望他们别乱说话,给我的计划捣乱。
“还活着。”
身后的男人突然低声道。
我转过头,发现琴酒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紧紧地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深邃的瞳孔中翻涌着某种我无法读懂的情绪。
我咳了一声,正酝酿着与他对一对剧本。
还没来得及开口,琴酒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用力到指腹泛白,生怕我跑了一般。他似乎很激动,事实上,我从未见到这个男人情绪外露到这种地步。
“还活着。”
琴酒反复重复这句话“你还活着”
我“谢谢,快死了。”
我说完这句话,扭头咳出一口鲜血。
拜托,我可是个受了枪伤的人,能不能轻拿轻放
琴酒看到鲜红的血愣了愣,被逼入绝境也能保持绝对冷静的男人这次竟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保证,不会再牺牲你。”
我疑惑地看着琴酒,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现在是哪段剧情。
我不记得书里有这一段。
喉咙又是一股腥甜,即便痛觉被系统,我也能猜到我的身体大概快到极限了。
果然,系统发出了红色预警
“菲茨杰拉德再过三分钟,就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靠。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人在面对绝望或者濒临死亡时,都会莫名拥有一份信仰,比如开始祈求上帝什么的。而我作为一个坚定的从不相信什么轮回说的唯物主义者,如果现在能有个医生来给我止血包扎,我愿意下辈子当牛做马伺候他。无论那个医生是谁。
等等,除了森鸥外。
我想我的大脑已经开始糊涂,眼睛像得了飞蚊症一样浮现出飘动的黑影。
耳畔响起小男孩焦急的声音
“快送她去医院”
人命关天,柯南也顾不上自己是在和琴酒说话。
我感到身体一轻,似乎有人抱起了我。他的动作很轻柔,唯恐触痛到伤口,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琴酒紧抿的薄唇和冷厉的轮廓。
我做了个梦。
梦到了我的父母。
记忆中他们一直很宠我,把我捧在手心里养大,他们从不会因为任何事责备我,下到打碎盘子,上到挥霍无度。
但在我去英国前,我与父亲吵了一架。
起因是他坚持要让我未来的丈夫签婚前财产协议。
尽管那时我才十六岁,还没谈过几次恋爱,结婚更是八字没一撇,弗朗西斯却已经帮我草拟好了一份完整的婚前财产协议,协议最大程度地保护了我的权益。
毕竟作为十几家上市公司的老总,父亲拥有几乎最好的律师团队。
现在想想,这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然而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他,所以我和父亲吵了一架。
“哦,宝贝,你得做好万全的打算,尤其是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弗朗西斯拍拍我的肩膀,真诚劝导我,“你不能奢望拥有像我和你妈这么美好的婚姻。”
我“”
菲茨杰拉德夫妇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作夫妻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不过父亲确实说中了,那时的我抱着一种天真的想法,我希望我的婚姻与金钱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