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干净,其中妇人衣不裹体,死前皆受凌虐。
乱世当下,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黑沉沉的夜幕下,烛光浮动,像是九幽深渊下来的冥火。
离天亮还早得很。
丑时初刻,有人来报,说左佥都御史大人到了。
顾愈从牢狱出来,见到风尘仆仆的苏秋容,“你来得也太慢了些。”
苏秋容抚平因着赶路变得皱巴巴的衣襟,“你前几日递消息我便从临安出发了,这昼夜兼程的,你不谢便算了,还说嫌话。”
他和顾愈并肩跨进衙堂,颔首,和众人依次打招呼,“我本想在驿亭歇一晚再入城,耿平匆忙找来,是出什么事了”
受牢狱阴森氛围的影响,顾愈眉间还凝着一片没散去的厉色,他简明扼要说了情况。
领头男人决绝赴死可能会影响到其余人的审讯情况,他们需在这事被察觉前,挖出尽可能多的情报,顾愈在案几后坐下,继续道“我多年不在临安,官员关系复杂不明,需得你帮忙捋捋关系再向大魏人求证,以推测他们来此目的。”
苏秋容将官员名单扫视一遍,“其中官职最高的应是秦晖。”
“确是如此。”
苏秋容“他这官职本就是萌荫来的,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在户部任职。”
顾愈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他们是冲着军需粮饷来的”
“单看秦晖的话,应是如此,不过还需多方确认。”苏秋容叠好折扇,扇骨在掌心敲了敲,继续道“另他们想如何插手也还需查。”
县衙的烛火亮了一整夜,人进人出,行色匆匆。
顾愈和苏秋容一直在县衙待到辰时才得了空,县尉本想招待两人用饭,但顾愈在这个节点哪有心情听他吹捧,摆手拒了。
苏秋容对此也没什么兴趣,说了两句客套话,跟着顾愈一道往外走。
“去你宅里用早饭”
顾愈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移开目光,稍作思索后,应道“现在这个点已算不得是早饭了,再说了我没和钟娘说要回去,就在外面用得了。”
不无道理,苏秋容潇洒的挥了挥折扇,“你比较熟,看看去哪儿吃,带路吧。”
顾愈领着苏秋容进了临街的云埔茶楼,这家茶肆算是附近最大也是最出名的,共有三层。
最高楼往下,坐在外侧可以看见附近许多茶楼的屋顶与行人风景,坐在内侧走廊栏杆边,可以看见热闹的一层大堂和穿着长袍正在说书的先生。
酒楼茶肆多有唱戏或说书者聚集,梁普氛围向来如此,日头已高,茶肆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抑扬顿挫讲着故事。
顾愈本没在意,但听见先生说到“陈家二夫人善妒,当日便砍了桂花树”,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