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人生大事,宋绘上头没有长辈筹划,只得自己争上一争。
她不怯不羞,落落大方的点头应着,“自是想的。”
宋巧向来对宋绘颇有敌意,知道两人得同去参加春宴,她心情不太痛快。
也不掖着,直白白的显在脸上,吃两口便说饱了。
宋仁礼见不得她这没规矩的样,但也没当着兄妹几个呵斥,话头一转便赏了宋绘几套首饰和衣裳。
宋巧瘪嘴,不高兴得当即下了席。
宋仁礼蹙了蹙眉心,目光定定落在陈氏脸上,“她这规矩得从头再教。”
宋家虽是商贾之流,但宋仁礼一直想和文人雅士沾边,否则也不会娶她这个举人女儿。
陈氏知道宋巧这是犯了他忌讳,神色一紧,“夫君说得是,巧儿这段日子估摸着练琴累了着,我定好好说说她。”
宋绘得了明日可以参加春宴的信儿,心放回肚子里,吃了七八分饱,待老夫人起身跟着放了筷。
宋绘回院子没多久,宋仁礼送的三套首饰就到了。
宋绘选留了两套,剩下一套石榴花让春瓷拿去换成银钱。
春瓷脸上有些难色,“姑娘,你首饰就没几套。”
宋绘翻着手里的棋谱,敷衍道“那不还有几套可以来回换着戴。”
春瓷语塞,呐呐道“那怎能一样。”
“照做便是。”
虽是初春,但仍有些湿冷。
屋内烧着炭火,宋绘窝在矮塌上看棋谱书。
看到有趣处,她又打开棋篓,拿子儿照摆起来,一个人玩得怡然自得。
玩累了,她看着棋盘上泾渭分明的黑白子发起怔来。
早些年大宁国力积弱,铁骑北下犯边,京口一带被胡人攻占,宋仁礼经商逗留边境偶遇她生母,为容貌所惊艳,花了重金赎身并纳为妾。
可惜胡女性子泼辣凶悍,宋仁礼不到三年便生了厌烦心。
当年名动京口的舞女在江南后院郁郁而终,她去世时,宋绘不过五岁。
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多伤感。
只不过没有长辈在侧,没有银钱傍身,没有人手可用,到底是艰难了些,难免会想起。
守在屋外的夏陶见天色暗了,问她晚间想吃什么。
宋绘撑着下颌,侧了侧脸蛋,莹白的小脸在暮色下发着玉泽般的光。
她不似汉人眼皮薄长,眼睑处有褶皱叠着,显得眼睛灵动有神。
“有什么吃什么吧。”
第二日,天下着细细的春雨,宋绘在雨里等了宋巧一刻钟,和她共乘马车往这次春宴的举办地点,县尉府。
进了府,宋巧就和平日熟稔的小姐妹坐到一起。
宋绘相当知趣的自个儿在角落的条案边坐下。
县尉夫人说了几句开场话便找借口离开,没了长辈,宅厅才算真热闹起来。
屏风另一侧不时传来男子交谈声,这边,到了出嫁年纪的姑娘顾不得羞怯,排着号表演才艺。
吟诗弹琴作画,宋绘都不会。
她心态倒是平稳,安安静静做观众,凭着感觉,曲子好听时跟着晃晃头,画好看时诚心诚意拍个手。
不知不觉,春雨停了,空气里漫着青草的香气。
县尉府家的二小姐起身,邀大家去院里看桃花,宋绘知晓到了正题,拍掉身上糕点的碎末,跟着起了身。
大宁的男女之防并不严苛,春宴明着是赏花,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