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民政局碰面。
半个月不见,宋如月瘦了一圈,脸上带着浓重的病气。
她一贯爱美,每次出门都要精心妆扮,盛装准备,从头发到指甲,无一处不完美,生怕玷污了自己宋家大小姐的身份。
可是这回,她却连淡妆都懒得化。
季修打量她一圈,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好在这次她很配合,没有出幺蛾子,从进门到办事,一点后腿没拖。因为有离婚协议书,财产做过分割,甚至都不用调解,短短几十分钟,就顺利办理了下来离婚证。
两人拿着绿色的小本本出门。
季修看了宋如月一眼,点点头,上车离开。
宋如月站在原地目送,过了许久,才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家,再一次病倒。
季舞心急地来找她,坐在她床边“妈,你离婚的事情什么时候公布啊,现在同学们都在嘲笑我了,你帮我办个晚会撑腰好不好”
宋如月咳嗽了一下,闭上眼睛睡觉,任由季舞说得天花乱坠,她也无动于衷。
等季舞泄气走掉,她睁开眼,看着这个女儿的背影许久,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她乖巧又体贴
她揉了揉太阳穴,喊人去叫季泽过来。
“太太,大少爷去找先生了,不在家。”
宋如月点头“那等他回来,让他过来找我。”
佣人答应一声,下楼去做事。
房间里安静下来,空气里漂浮着灰尘,阳光黯淡。
宋如月又咳嗽了一声,孤零零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回忆从前。
到了半夜,季泽从外面回来,匆匆来见她“妈,我去求了爸,爸不听我的”
宋如月摆手,撑着做起来“不关你的事,是我做错了,伤了你爸爸的心。他要离婚,也很正常。”
这些天,一个人安安静静养病,才发现以前做错的事情,要比想象的多。
二十年,她肆无忌惮地挥霍着季修的感情,却从未给他相对的回应和关心,失去他,也是早晚的事情。
宋如月心脏抽痛,努力从床头拿出一叠文件,示意季泽看看。
季泽不解“这是什么”
“公司的证书、合同、股份都在这里了,还有你爸爸给你留下的股份。我病了,管不了公司,就算没病也不会管,只能交给你,你明天去公司实习吧。”
季泽目瞪口呆“我会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啊,我才高三”
宋如月瞪他,十分嫌弃这个儿子“蠢,你不会找你爸爸请教吗”
季修不管她,难道还会不管儿子只要季泽上门请教,他肯定会教导。到时候有他坐镇,公司就出不了什么大事。等过几年,季修不想管了,季泽已经大学毕业正式进入公司,也能得心应手。
这大概是宋如月二十年来下的最英明的决定。
将公司交给季泽,公司才不会在她手上没落,也不会被宋家旁系的人给蛀空。
只是可怜了季泽,看着面前的大叠文件,深感压力重大,又没有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每日上面请教季修。
当然,宋如月也没有将全部的责任都推给儿子。
那日晚宴上,她答应了宋家旁系的人入驻公司,冷静下来立刻后悔。但是季修离开了公司后,无人震慑,无人主管,就像活在豺狼眼下的绵羊,又怎么可能抵得住旁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