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呀”胡姨娘小脸惨白,柔荑拽住他的官袍,期期艾艾道出缘由。
贺韬睇了一眼她口中的发簪,立时愣了“你告诉郡主,这支发簪是我送你的”
“是妾身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生气,妾身的膝盖好疼,世子爷救救妾身吧。”胡姨娘眼睫轻颤,泪水汪汪滚出来,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然而她并没有获得男人的垂怜。
肩上突然重重挨了一脚,她哀嚎一声仰倒在地,只觉骨头快要被踢裂了。
贺韬捏紧拳头,怒不可遏道“放你妈屁这簪子明明丢了,老子什么时候送你了”
“世子爷明察”胡苑忍着疼,捂着肩胛骨跪在地上,“发簪的确是您给妾身的,您那日醉酒,肯定不记得了”
贺韬一时哽住。
饶记得那晚大雪纷飞,他被几个同僚绊住,喝到很晚才回府。
胡苑在门口等他,想拉他去偏院。然而那天是妻子生辰,他没有理会胡苑,可具体的事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难道是自己真的犯了糊涂
贺韬闹不准,只觉心口一阵堵的慌,恶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
“我警告过你,离我跟郡主远一点,看来你当耳旁风了。”他扭头对身后人高马大的扈从吩咐“沈三,把她拉下去打十杖”
沈三拱手领命“是。”
夜风轻柔拂过,裹挟着女人悲戚的求饶声,贺韬头也未回,径直来到了曦园。
然而院子大门紧闭,唯有两只绛纱灯笼孤寂摇晃,夜色显得沉闷,压抑。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当两人吵架,唐蓉都会几天不理他。
贺韬像以前一样,身手利落的翻墙而入,可人刚落地,一道黑影迅即挡在他身前。
屋内的灯已经熄了,借着亮堂的月光,他这才看清来人,蹙眉道“飞霜,你做什么”
“郡主有令,不许世子踏入院子半步。”
一个小小的婢子也敢拦他贺韬不屑一顾,呵斥道“滚。”
飞霜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朝他迫近一步,少女的脸上携着不合年纪的冷冽,气势汹汹道“世子,奴婢是陛下派来侍奉郡主的,所做之事皆奉陛下旨意,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奴婢。”
真是条好狗
贺韬眉宇蹙得更深,不情愿的放缓语气“我不进去,我在门外跟郡主说几句话。”
飞霜思忖少顷,不再与他争辩,往边上退了几步,让出道来。
贺韬走到寝房门前,手扶着寒凉生硬的门板,低声哄道“蓉蓉,我知道你没睡,你别生我气。我那天喝多了,真不知道那簪子怎么会在胡苑的手里,回来我一摸身上就发现簪子没有了。你生辰我每年都很用心,你是知道的。我已经让沈三打她十杖作为惩罚,你别生气了。”
屋内,唐蓉抱着双膝坐在床榻上,婉丽的面庞隐在暗色中,眼眶早已哭的泛红。
该打的,仅仅只有胡苑吗
“蓉蓉,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不是说好要重新开始吗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如何都算我错了,发簪丢的确是我的疏忽。你说句话,别不理我,好不好”
外面的人不停道歉,声声发自肺腑似的,可唐蓉只觉心力憔悴,一句话也不想说,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从小妾入府,她跟贺韬就像是中了魔咒,隔三差五就得闹上一场。本以为这次能风平浪静,如今看看,倒是她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