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既拿下居庸关,便是切断了居庸关南北两处瓦剌通讯,也先得不到居庸关以北的消息,居庸关以北也无从听令,若是时日长久,两方必定能够反应过来,届时也先大军会扑,居庸关危矣。
然而朱元璋兵行险着,钻的就是一个时间空子,上辈子也先只在北京打了五天,便匆忙后撤,这一世他为天子,准备的更加妥当,也先只会更早撞得头破血流,收兵回撤。
朱元璋知晓时间的紧要,当下自不迟疑,拿下居庸关,稍加休整之后,便挥军北上,将瓦剌留下的占据的城池据点一一拔除。
京营的精锐被朱祁镇祸祸光了,可那又如何
他朱元璋照样能再拉一支精锐出来
从各处将士之中抽取精锐悍勇之人,名为先锋,实际上则是将来自天南海北的将士们打散,重新整合,统筹出一支完全属于他朱元璋、听信于他一人的虎狼之师
等各地勤王的将士们到了,等真正优秀的将士们在与瓦剌的对抗中、在血与火的磨砺中脱胎换骨,这支队伍瞬间就会得到十倍百倍的扩充,不过数日时间,又是一个精锐京营
都说淮西乡党,人才辈出,可泱泱中华,人杰地灵的地方多了去了,难道就是淮西的风水格外好些
归根结底,是因为淮西出了一个朱元璋
从前他能做到的事情,这辈子没理由做不到
当日也先率众被奔赴北京,连克白羊口、紫荆关两关,自以为胜券在握,京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不想却在于谦身上碰了个硬钉子,苦攻几日不见成效,眼见大明各地勤王部队即将来援,唯恐被人包了饺子,只得带了朱祁镇愤愤退兵。
于谦与石亨等人夜晚都不曾归家,只在城墙边上搭了帐篷就近歇息,眼见着瓦剌偃旗息鼓、颓然离去,皆是喜上眉梢,城墙之上一片欢腾。
于谦眼眸闭合,眼泪簌簌流下,一掀衣摆,面向太祖皇帝陵墓而跪“谦幸不辱命”
起身之后,遣人往太庙去给皇帝报喜,又沉着冷静的调兵遣将,追击瓦剌。
也先终于退兵,朝野上下一片欢腾,困居宫中的皇太后听罢面露喜色,得知儿子再度被也先带走之后,霎时间泪如雨下。
明明相隔这么近,明明同在北京,可他们母子俩,就这么生生错过过了,怎么叫她不痛心断肠
于谦同胡濙、王直等重臣碰头议事,大变终结,朝廷安泰,再度相逢,几人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轻松,寒暄叙话之后,便准备一道往太庙中去请皇帝还宫,传讯的士兵便在此时匆忙赶来。
“于尚书,大事不好了,也先又回来了”
于谦面色大变“什么”
他神情霎时间阴云密布,什么都顾不得说,便大步向外走“备马传令全城戒备”
于谦登上城楼,石亨也从庆功宴上被人拽了过来,二人面笼寒霜,眉头紧皱,眼睁睁看着蝗虫般密集的瓦剌士兵潮水般向京城涌来,神色却逐渐变得疑惑。
于谦“瓦剌军队的阵型有些乱。”
石亨“不太像是来打仗的。”
半刻钟过去了。
二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怎么感觉是被人撵回来的”
胡濙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眯着眼道“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啊。”
王直抄着手道“我也这么觉得。”
石亨道“要不要差人去问一问陛下的意思事关紧要”
“不必了。”守城将领之中有跟随皇帝自洛阳来到北京的,闻言咳嗽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