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哆嗦打完,他就听璐王笑着问“你说,要是本王在这儿把你打死了, 传到北京去,会被定个什么罪”
定, 定个屁罪啊
以璐王的身份和本朝对宗室的优待政策, 能罚酒三杯就不错了
大明朝出的混蛋宗室还少吗
有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在, 谁又能动得了他们
要是璐王真娶了蔺家小姐, 那自己的罪名就更大了,别说自己这条烂命,全家人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得打个问号
那纨绔想通这一节, 心肝脾肺肾都在哆嗦,汗流浃背, 不等朱元璋再问, 便嚎哭着道“我招,我都招是她让我来的这都是她指使的啊”
他一指蔺二夫人,近乎口不择言的疯狂甩锅“她说我是庶子, 既没功名, 将来分家也拿不到多少财产, 要是能攀上蔺家小姐,那以后就吃穿不愁了我起初不想答应的,可她拿我小娘来要挟我,我是实在没法子才答应的王爷明鉴啊”
蔺二夫人哆哆嗦嗦的瘫在一边, 闻言大怒“满口胡言到了现在你还妄图往我身上泼脏水”
说完,又是指天发誓, 又是哭哭啼啼, 纠缠不休, 死鸭子嘴硬。
朱元璋斜眼看她一看,抬手一棍砸到她脸上,蔺二夫人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下巴猛地磕到了地上,剧痛之下晕死过去,嘴边有鲜血慢慢流出。
朱元璋眼底溢出一丝冷意“太吵了。”
又看向那纨绔,声色俱厉“她是怎么联系上你的,怎么指使你的,派了谁去给你送信,中间哪些人经手过,你一五一十的写出来,如若不然,本王现在便取你狗命”
话音落地,蔺兰颐便吩咐人送了笔墨纸砚那一套过去。
虽然相隔一世,但他们俩配合的还是这么默契。
朱元璋神情中闪过一抹笑意,却也知此时不是卿卿我我、互诉衷情的时候,放下衣袖,到吴夫人面前去,轻笑道“来日到了官府那儿,还得请吴夫人居中作证。”
吴夫人还是头一次直面这等残酷审讯,再见蔺二夫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当下骇的脸色泛白,听璐王如此言说,忖度一下利害关系,自无不应之理。
蔺二夫人的娘家侄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也能读会写,生命威胁当前,很快就将一份自陈罪责的文书一挥而就。
朱元璋接过翻阅一遍,又叫蔺兰颐核对其中出现的人物名姓,得知那些个居中穿针引线的确为蔺二夫人心腹之后,当即便下令去蔺家逮人。
蔺兰颐小声问他“万一此事闹大,是否会对王爷声名有损”
朱元璋不假思索道“我们占理,怕什么且本王身为皇室宗亲,这点事情还是担待得了的”
说完,差人取些冷水将蔺二夫人泼醒,又吩咐侍从“传本王令,将蔺家二叔和洛阳令一并叫到蔺家去,今儿个这笔账,得算个清楚”
这时节天干物燥,福安寺为了谨防失火,客房前摆着成排的水缸,侍从们去提了桶凉水来,对准蔺二夫人的脑袋浇过去了。
秋天本就寒凉,那水在外边放的久了,更是冰冷刺骨,蔺二夫人在这寒意的刺激之下慢慢睁开眼睛,便觉下颌剧痛,头脑发沉,喉头一阵腥甜上涌,猛地咳嗽一声,吐出来几颗沾着血的牙齿。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她呆愣了大半晌,才算回过神来,只觉又痛又惧,又慌又怕,想张开嘴说句话,下颌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唯有钝麻的疼痛不间断的袭来。
娘家外甥和他身边的小厮都被人提着往外走,看这架势,这事儿不像是了结了的样子,蔺二夫人愈发